陸長風卷起袖子,隨意問道。
“那株草藥。”蘇娉抬手,指著岩壁上的開著黃綠色花瓣的植物,解釋道:“這是鐵皮石斛,莖可以入藥,補陰清熱。”
陸長風抬頭看了一眼,略微頷首,下巴微抬:“你去旁邊站著,等下有碎石落下來。”
她依言照做。
陸長風被她這乖巧的模樣取悅到了,抬手攀上石岩,動作幹脆利落,很快就到了鐵皮石斛生長的地方。
蘇娉有些緊張,提醒他小心一點,見他把石斛采摘帶了下來,這才鬆了口氣。
把綠色的草本植物遞給她,拍了拍手上的泥灰:“老趙讓你趕緊去喝粥,下次再有這種事可以跟我說。”
蘇娉看著手裏的鐵皮石斛,連連點頭,跟在他身後往紮營的地走。
在邊防一般是輪流巡防半個月,有時候是第七兵團和第八兵團交叉巡防。
不過這次隻有第七兵團在,前兩天戰士們還沒出現過什麼問題,後麵就陸續有因為泥土鬆軟濕滑崴腳骨折的。
越往裏麵走越難走,唯一被蹚出來的一條路是筆直的通天大道,往上麵走極其困難。
陸長風走在最前麵,他背後背著行軍包,因為挎著醫藥箱沒地方放槍,本來斜挎的槍被他橫插在行軍包和後背中間。
蘇娉沒忘記他說的話,一直跟在他身後,哪怕是路陡峭到不行也咬著牙跟緊他。
男人回頭看,朝她伸手。
蘇娉愣了一會兒,右手抓著他的手,然後向後麵的人伸出左手。
陸長風讚賞地看了她一眼,左臂攀著前麵的樹枝,借力帶著隊伍往前走。
這條筆直陡峭沒有坡度的路耗費了將近五個小時,走完才發現在地圖上的標注不過七八百米。
蘇娉也是這時才更深刻體會到軍人的不易,他們平時除了要上戰場,還要嚴守邊防線,想到想不到的事都要做。
而第七兵團的戰士們也重新認識了這位沈參謀長的妹妹,本來想著關照戰友的妹妹,結果回想這一路上,好像自己被小姑娘關照的居多。
哪怕是休息的時候她也背著醫藥箱到處看有沒有傷員,還要給之前受傷的戰士換藥。
到了最裏麵這一層,藥包的作用已經不大了,蘇娉也真切感受到以前陸長風帶她們挖防空洞,在旁邊紮營時說的蚊子比鳥大。
雖然有些誇張,但是成群結隊嗡嗡個不停的野蚊子不僅毒性大攻擊性也大,還有樹上到處掛網的毒蜘蛛。
他們是兩支小隊彙合了,但是也有隻有五個軍醫,被咬傷的戰士們不少,處理起來也有些手忙腳亂。
蘇娉覺得自己回去要重新研究一個新的課題,關於野外急救。
這次巡防完有兩天假,她需要去張家找老師,盡快一起想辦法解決這個問題。
陸長風大多時候幫她拎著醫藥箱,偶爾部隊休整看地圖的時候,她就提著藥箱到處去詢問傷員了。
原本以為小姑娘體力不太好撐不過來,沒想到她硬是咬著牙撐到了換防這天。
陸長風帶隊回團部的時候,發現一件事。
她和團裏的同誌們相處的更融洽了,有些踮著腳拄著拐杖還不停問她想找什麼對象。
“我在咱們軍區每個團都認識人,蘇醫生你想要什麼樣的我都能給你找著。”
“你那叫什麼認識人,不就是從這個這個團混不下去調到另一個團嘛。”有人哄然大笑道。
“行了行了,趕緊走吧,沒看陸副團長那臉沉的,像是要吃人。”趙班長背著鍋,慢悠悠道。
原本說笑的人頓時噤聲,蘇娉也抬頭看著走在前麵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