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尤老爺子和京墨一左一右扶著簡老先生過來,進了醫院門口,徑直去中西醫結合科。
聞訊而來的中醫們也紛紛跟在身後。
推開門,看到張輕舟身邊的小姑娘,京墨略微頷首。
讓他頗為驚訝的是,最近師妹並沒有來妙仁堂找他詢問師爺的具體症狀,要知道他的師父尤老爺子是經常給師爺看診的,對於他的身體狀況也十分了解。
對此,他頗為不解。
對上師妹清澈含笑的眼睛,他打算等下直接問。
“這位病人。”這是時隔多年後,張輕舟第一次和簡老先生麵對麵說話:“請坐。”
簡老先生看他片刻,緩緩坐下。
張輕舟照例詢問了他一些症狀,老先生沉穩道:“肢體關節酸痛,痛無定處。遇寒加重,得熱病減。”
張輕舟:“……這是典型的風濕寒型關節炎。”
簡老爺子淡淡點頭,伸手搭在脈枕上。
張輕舟有些無奈,老頭這就是存著考校他的心思,同時他也有些恍惚。
好像回到了當年跟他學醫的時候。
手指搭上去,脈弦緩。
他忽然起身,對身邊的學生說:“阿軟,你來。”
對此,門口原本大氣也不敢出一聲的中醫們一片嘩然。
這是把簡老先生當什麼了?教徒弟的工具?!
正在他們怒不可遏時,簡老先生不緊不慢:“徒孫,你來給師爺把把脈,再跟我說說用中醫的辦法該怎麼治療。”
原本嘈雜的人群又安靜下來。
對啊,雖然簡老先生是來看診的,可人家不僅是病患關係,還是同一師門的。
關起來門論都是自家人。
老先生的說法也無可厚非。
蘇娉沒有猶豫,順勢坐在方才老師坐過的地方。
“師爺,麻煩您張嘴,我看下舌苔。”她嗓音猶如徐徐春風,沒有半分緊張。
簡老先生暗自點頭,這孩子心性極好,麵對壓力也從容不迫,是個當醫生的料。
他依言照做,臉上沒有顯露別的情緒。
舌質淡,舌苔白膩。
蘇娉又給他把脈,隨後柔聲道:“像這種風濕寒型的關節炎,應該是要祛風散寒、利濕通絡。”
簡老先生旁邊的尤老爺子讚賞點頭,“我們平時就是按照這樣的治法,開了寄生、白芍、川芎等藥,不過你師爺的症狀開始擴散,湯藥越來越沒有用了。”
“平時有用熱敷以及艾炙嗎?”蘇娉起身,讓開位置給老師。
“有。”這次回答的是京墨,他嗓音清冷如霜:“依舊是治標不治本。”
“暫時緩解一下也是好的。”簡老先生隨意道,他看向自己的關門弟子,也是不被自己承認的徒弟:“你呢,換你怎麼治。”
張輕舟給他開了張方子,等他過目後,說:“您跟我去內室,我幫您針灸。”
簡老爺子看到上麵的西藥,他沒有說什麼,在眾目睽睽下把藥方給旁邊的徒弟,跟著張輕舟去了裏間。
“師妹。”京墨看向蘇娉:“我有話想問你。”
蘇娉稍微愣神,不過還是點頭:“好,你跟我來。”
針灸需要一段時間,她帶著京墨去了外麵走廊。
門口的中醫們自動分開兩天道讓她過,同時也在討論如果是自己,會怎麼開藥方。
走了一段距離,這邊沒什麼人,她停下腳步,笑吟吟看著他:“師兄,你有什麼問題想知道?”
“這段時間你沒有來妙仁堂。”一身月白色長衫的年輕人臨窗而立。
“我最近比較忙,沒時間去妙仁堂學習。”蘇娉坦誠道:“除了上課時間,我都在和老師商討治療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