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任捧著搪瓷杯來巡視,隨便看了一個同學縫製的藥包,他沉聲道:“都仔細著點,看看這都縫的什麼東西?藥粉還能從藥包裏掉出來,如果讓你們給病人縫針也是這麼隨意?”

“不管做什麼事,認真是首要的,端正你們的態度,好好縫。”他喝了口茶潤潤嗓子:“這都是要以中醫係的名義送去部隊的,好不容易能為戰士們做點事,你們都上點心,別給咱們中醫係丟臉。行不行?”

“行!”聽到是要送去部隊的,大家夥來了精神。

那可得好好縫啊。

就見夏瑩都沒抱怨了。

有人突然想到什麼,提議道:“要不我們在藥包上繡上自己的學號吧,藥包要三個月才能失效,以後幾個月裏如果咱們還像之前一樣去挖防空洞,說不定還能碰到收到咱們藥包的戰士呢。”

雖然這種可能性微乎其微,但是這句話調動了大家的積極性,很多人都開始往藥包上繡數字,反正也簡單。

夏瑩興致頗高:“我也好奇會是誰能收到我繡的藥包哎,何忠都沒收過我送的東西呢。”

見她在藥包上繡了個二十三,蘇娉抿唇笑:“你們假期在公園玩得怎麼樣呀?開心嗎?”

“還行,就那樣,他給我買了串冰糖葫蘆。”夏瑩苦惱道:“就是這人有點呆,好幾次在沒人的地方,我指尖都碰到他的手了,他居然給躲開了。”

“可能是因為軍人比較注重在外麵的形象?”蘇娉不確定道,

“不知道,反正我們村裏談對象可比這城裏開放多了。”村裏談了就知道肯定是要結婚的,在沒人的時候牽牽手也是很正常的事嘛。

可何忠連裝害羞的機會都不給她。

對於這些事情,蘇娉給不了建議,隻能默默在藥包上繡了個十七。

中醫係的同學們知道這是給部隊的,都鉚足了勁,白天縫藥包磨藥材,晚上在宿舍裏裝藥材,不知疲倦。

兩天後,三千多個藥包送到了七一五野戰集團軍第七兵團。

“這是東城大學中醫係的同學們夜以繼日趕製出來的驅蟲藥包,他們知道大家保家衛國付出的艱辛,希望同誌們不要辜負人民的期待。”政委一抬手,各營連把藥包分發下去。

沈元白在團部,他沒來訓練場。

陸長風見政委硬往他手裏塞一個,挑眉:“我這皮糙肉厚的,野狼咬我一口都要磕掉半顆牙,用不著這個吧。”

他看著掌心裏的藥包,語氣隨意道。

“給你就拿著。”

都這麼說了,男人也不好拒絕,藥包有股奇異的草木香,他湊近鼻尖聞了聞。

“聞出裏麵有什麼了嗎?”政委問。

陸長風一臉坦誠:“沒有。”

政委氣笑了,擺擺手往另一邊去了。

“藥包上有數字,是編號嗎?”忽然有戰士開口。

“咦?我這個也有。”

“俺這兒也有咧!”

“在部隊裏說普通話!”是連長不滿的聲音。

“好嘛好嘛,曉得咧。”

陸長風翻過藥包一看,上麵確實有個數字——

十七。

懶得究查這是什麼意思,隨手把藥包塞進兜裏,他眉眼一正:“東西都拿到了就收起來,放好。”

“開始訓練!”

“是。”

日複一日的學習是枯燥乏味的,對於蘇娉來說卻不是這樣。

因為到了月底,學校兩天假期開始,她跟著老師去了市醫院。

她學習的東西派上了用場。

名單上的八人已經在醫院門口等他們,張輕舟介紹他們互相認識,其實就是在說給蘇娉聽。

因為她在學校的這一段時間,中西醫結合科已經步入正軌,開始接診病人了。

而像她一樣,第一次來的還有西醫係的洛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