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慢走。”趙藥師坐下來跟另外一個藥師聊天。

等林漪和沈嬌走了,葉蔓跟趙藥師打了個招呼也提著藥包出去了。

剛出藥材站,葉惜抹了下眼角:“看到孩子過得好我也就放心了。”她有十五年沒有回過北城,這些年隻能靠著姐姐在信裏的描述想象女兒的模樣。

葉蔓皺眉,提醒她:“以後要是想見她提前跟我說,我陪你來,不然要是讓你家經業知道了……”

“不能讓他知道!”葉惜打斷她:“姐你放心,我以後絕對不會私自來看她。”

舒經業是她現任丈夫,共同育有兩個兒子。

1955年,十九歲的她響應號召去大西北插隊墾荒,認識了當地農戶家的兒子,徐思遠。

因為徐思遠經常省著自己的口糧給她吃,又時常在生活上幫助她,兩人很快墜入愛河,葉惜沒有告知家裏,嫁給了徐思遠。

沒多久,通過家裏的關係她拿到了回城指標,家人催她回城的信像雪花一樣飄來,她忍受不了西北荒漠的貧苦,猶豫再三還是狠心不顧徐思遠的懇求,決然回城。

沒多久,她發現自己懷孕了,不敢告訴家裏,隻能求助姐姐。

葉蔓當即勸她不要這個孩子,可葉惜舍不得,葉蔓最終還是沒擰過她,讓她把孩子生了下來。

但是這孩子她不能養,葉蔓提前聯係好了要把孩子送人,那對夫婦在縣醫院檢查過身體,不能生育。可葉惜嫌棄那戶人家條件不好,不想女兒再受苦,臨時起意把自己的孩子和另外一個生了龍鳳胎的換了。

林漪剛生完孩子的時候已經筋疲力竭,迷迷糊糊聽到醫生說孩子在娘胎缺氧太久渾身發青可能活不成了,後來聽到孩子的啼哭聲才安心睡過去。

婦產科統共就那麼幾個醫生,許知意是她們的主任,忙得很沒空管這麼多。葉蔓趁機把換了的孩子放回昏睡的林漪身邊,等林漪醒了跟她說孩子身體有些弱,但是沒大事,以後經常補補就好了。

林漪沉浸在一雙兒女都安好的喜悅中,對於醫生沒太注意,都穿著白大褂戴著棉紗口罩,不仔細看也認不出來。

沈嬌本來也是早產,身體有些虛弱,林漪住院那段時間一直沒有懷疑。

新生兒都差不多,洗幹淨以後護士們也認不出來,這件事就一直這樣瞞了下去。

“……不知道被換掉的那個孩子現在在哪。”葉惜心裏很愧疚。

她還記得匆匆看到那孩子的第一眼,小小的一團,渾身發青,安靜得像是沒了呼吸。

“那對夫婦不是北城本地人,應該去了別的地方吧。”葉蔓擰眉:“事情已經做了,現在後悔有什麼用?你以後不要再提這件事,姓林的那個女人兩口子都是軍人,要是暴露了不僅會丟了工作,還會被扭送派出所,你不為我想想也該為我兩個外甥打算。”

葉惜生下女兒沒多久,葉家給她選了門婚事,男方是二棉廠廠長的兒子,也是國營廠的工人,家境殷實,就是脾氣不太好。

十五年前她隨丈夫的工作調動到別的城市,一個月前才調回來。

夫妻倆的關係一直不冷不熱,這幾年因為經常爭吵瀕臨破滅,要是事情敗露她被公安抓走,舒經業一定會馬上跟她離婚再娶,兩個兒子也會落到別的女人手裏。

她不敢想,顫聲應道:“你放心,我不會再提的!”

陳焰下了任務回家,慕煙提了籠大閘蟹給他:“給你容姨家送去。”

因為老爺子還沒回來,兩家齊聚商量婚期的事一拖再拖,慕煙總是找各種理由讓他去蘇家刷刷臉,找找存在感。

男人有些無奈,看著手裏的籠子,他說:“您起碼也讓我先喝口水緩緩勁吧。”

“蘇家沒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