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言因此恨他們,或者變成從前那副鬱鬱寡歡的模樣。
是付辭改變了祈言,相對的,祈言也改變了付辭。
說句違心的話,兩人還挺合適。
*
祈言父母這一關就這樣過去了,兒子好不容易回來一趟,他們也不想讓這個假期過的太糟糕。
節假日最後一天,祈言正在客廳跟祈詠誌下棋,付辭觀戰。
樓上突然傳來周凝的聲音:“言言,今天太陽不錯,你要不要把你房間的書曬曬,我已經幫你都拿出來了。”
周凝看著地上的書跟畫冊,大部分是高中的,雜七雜八,乍一看有些亂。
祈言下意識放下手中的棋,應道:“我馬上來。”
可是祈詠誌不樂意了,“不是,怎麼能下到一半就跑?”
祈言象棋水平不錯,每次回家,他都喜歡跟祈言來幾局。
付辭聞言主動攬下任務,“祈言,你繼續陪叔叔下棋,我幫你曬書。”
祈言本來怕付辭不知道怎麼分類,可想了想,他房間的留存的書大部分都是高中的,付辭也熟悉,就由著他去了。
“我下完這一局就上來。”
付辭應了一句好,他上樓後,周凝指了指祈言房間地上的一堆書,“就在房間曬好了,他房間光線挺好的。”
付辭走進祈言的房間,發現這些書裏竟然還有不少他以前偷偷看的漫畫或者一些閑書,在一堆名著裏格格不入。
他不由失笑,沒想到祈言還將這些保存地這麼好,他將一些沒用的書挑出來,想著什麼時候扔掉,免得占位置。
做一個簡單分類後,付辭就一本本地將書攤開放在陽光底下,去去黴味。
除了名著,還有很多美術方麵的教材,他隨手翻了翻,上麵做了很多筆記,足見主人的用心。
付辭小心地將這些東西放好,隨手拿了下一本。
這本封麵是藍色的,很眼熟,高中的時候他偶爾見祈言的書包有這個本子,不過他從來沒翻過。
當時祈言不讓他隨便亂動自己的東西。
應該是筆記本之類的吧?付辭隨後翻開一頁,就準備放在太陽底下,可剛翻開,就愣住了——
那是一張畫,畫裏的人穿著校服,微微抬手,正在準備投籃。
付辭一眼就看出了那人是自己,他打籃球的時候習慣將右手袖子挽起一截,還喜歡戴藍色的發帶。
不過,祈言在高中竟然給自己畫了畫?明明大學時候央求人給自己畫一幅都那麼不情願。
付辭隨手翻了翻,可越看,越心驚,本來靠在床邊的他一點點直起身子,握著畫冊的手也忍不住收緊——
這個本子裏,滿滿當當,畫的都是他,也隻有他。
有的是簡單的速寫,有的已經用彩鉛上了色,每幅畫底下都有日期標注,付辭大致看了一眼,整個畫冊的時間從高一貫穿到高三,足足兩百多頁。
前麵的日期間隔比較長,從高二開始,祈言畫他的頻率明顯變多。
可能是因為當時兩人已經正式認識了。
而且,他發覺隨著時間的流逝,祈言不光繪畫技術在明顯變好,風格也發生了明顯的變化,技術看不出明顯的變化節點,可風格卻是陡然變的。
付辭找到了變化的那張畫,看背景就是在祈言的房間,照片中的他靠在床背上,白色T恤撩起一角,露出勁瘦的腰腹,雙腿隨意曲起,仰著頭,露出慵懶閑適的側臉。
他盯著這幅畫看了很久,終於體會出風格具體哪裏不一樣。
這張圖的他,盡管年輕,卻透露著難以言喻的性感,之前的速寫大多是青春洋溢的他,從這一張開始,照片中的他變了。
應該說,祈言眼中的[付辭],變了。
他看了眼落款,是2019年9月20日,也是祈言在真心話大冒險中,準確說出口的日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