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最令他抓耳撓腮的是，他無法確定冷默是什麼想法。
那天在飛機上，冷默說不用簽協議後，兩人都心知肚明，這是一種暗示的開端。
他們可以試著相處下去。
顧柏山本以為自己能拿捏住對方，事實上，被拿捏的是他。
他已經如此狼狽, 竭力偽裝自己調情的遊刃有餘。
冷默依舊風輕雲淡。
顧柏山抿了下唇。
“哥哥，你對我到底是什麼感覺？”他低低地問，像個急求主人愛撫的小野貓。
冷默看他一眼, 心中微動，第一次認真地正麵回應道：“我喜歡你。”
像眼前炸開了煙花。
砰、砰、砰。顧柏山聽著胸腔裏急劇的震動, 微張的唇瓣輕輕顫唞。他急迫地問：“是哪種喜歡？不會是對漂亮東西的那種喜歡吧……”
“你說什麼呢。”冷默好笑地說：“你又不是東西……咳咳, 物品。”
感覺到話語中的不妥, 冷默又接著補充了一句：“你沒察覺出來嗎？我對你的喜歡，是以戀人為前提交往的那種喜歡。”
顧柏山看著他，開心地說：“我就知道我的感覺不會出錯。”
原來不止他一個人沉溺。
冷默的回應給了顧柏山一些自信。
他悸動、興奮又情難自禁。幻想即將進入熱戀的火熱和盲目令他想馬上確立關係。畢竟對方太搶手了，隻是在一個戀綜節目裏就有這麼多桃花，更別提現實生活該有多受歡迎。
就像大腦中的某根神經被麻痹住了，這一刻，他甚至想跪在冷默拿出戒指求婚。
排他是雄性求偶的本能。
顧柏山當然想迫不及待地獨占冷默。
但他知道這樣瘋狂的自己會嚇跑對方。
因而顧柏山隻是表露出高興，然後鎮定地作出試探：“我也很喜歡你，哥哥。那我們……可以從現在開始交往嗎？”
冷默搖了搖頭，“不可以。”
這三個字就像一拳打在玻璃上，把顧柏山的美好幻想打成了碎片砟子。
跟上次拒絕他牽手的請求一樣，每回對方都能做到十分清醒克製。
“為什麼？”他委屈地問。
“我們認識的時間還太短暫了，讓我總有些不踏實。”冷默把之前自己跟王明明商量的結果告訴他：“我希望給我們一個時間段能夠互相了解真正的彼此。比如，我們可以等參加完《一人荒野》回來時再正式確立關係。”
冷默還想要確定最重要的一點——顧柏山喜歡的是他本人，而非原主。
顧柏山知道冷默這話說的沒錯。戀綜裏他們日夜相處，看似已經十分親近，但其實也就剛認識兩個多月……既然對方是慢熱的性子，他應該尊重他。
可他還是控製不了心中的失落和鬱悶。
這說白了不就是考察期嗎？！
明明都互相表白心跡了，卻還不在一起。顯然，冷默並不很信任他。
顧柏山幽幽道：“好吧。”
“乖。”冷默揉了揉他的頭發。
顧柏山垂下眼，長長眼睫毛遮去了眼中如潭水幽深的波瀾起伏。
其實他知道冷默沒錯。這樣清冷一個人，為他打開心門，歡迎他了解自己。
錯的是他。他藏著太多不想被對方知道的肮髒和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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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哢嚓。”攝影小哥拍完沉船灣背岸邊的風景，再次感歎：“這裏真是個情侶定情的寶地。”
節目選蜜月度假地真是選對了，愛琴海的浪漫，會讓愛情進一步升溫。
——起碼冷默和顧柏山是這樣。
他收好取景設備，想起這兩位還在海邊玩呢，忙撿起鞋子一淺一深地朝水邊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