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對視,目光間好像有花火在劈裏啪啦四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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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接到電話陳和光就想回去給冷默送藥,但李吉石不允許,說是為他的生命安全考慮,還把門給反鎖了。
他躺在船上隔間的上下鋪硬板床,翻來覆去根本睡不著。
一會覺得自己蠢,為什麼要把整隻醫藥箱都帶走?他應該留下一些常備藥物的。
一會又後悔,後悔上了這條船。~思~兔~在~線~閱~讀~
從小陳和光就被家庭教育“醫者仁心”。**肆虐期間,他蕁麻疹獨自在家無人照顧,而父母卻還奮戰疫情前線。當時他不理解甚至心懷怨氣,後來長大成為醫生後他也變成了這種人,忙忙碌碌一十個小時連軸不回家。
他明白做醫生這行,就是要有舍己為人、奉獻的精神。
但這一刻,陳和光生平第一次對自己的價值觀產生了懷疑。
為了一個素昧平生的女孩,放任他愛的人高燒無治值得嗎?
要是冷默出了什麼意外……他覺得自己會後悔一輩子。
想通以後,陳和光從床上坐了起來。
他在房間裏找了一圈,翻出安全錘開始砸門:“有人嗎?李導?放我出去……”
砸了沒兩下,就有工作人員急匆匆跑過來開門說:“陳醫生,木屋有人過來了。”
陳和光怔然,下意識問:“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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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屋。
“讓一讓。”顧柏山端著麵條走過來。
閻涼說:“你自己吃吧,他現在已經燒暈過去了沒有意識。”
胥雨星緊張道:“現在默默情況這麼嚴重嗎?”
閻涼沉默地點頭。
他昨晚就聯係過導演了。
但李吉石說現在風暴太嚴重,無法派工作人員過來送藥,讓他們再等一等。
顧柏山低頭看了眼雞蛋羹,又看了看縮在睡袋裏昏迷不醒的冷默,忽然放下碗,解開腰間的圍裙說:“既然他們不過來,我過去。”
“你瘋了?”胥雨星不可思議地看著他,“現在外麵風這麼大……”
連樹都能吹倒,更更別說人了。
半睡半醒間的路元青聞言打了個激靈,猛然從床上坐起來:“顧哥,你別衝動啊!”
顧柏山昨晚一夜沒睡,想了一整夜。從小到大,人人都說他是災星,隻要靠近他就會倒黴。現在節目遭遇台風,冷默半夜發燒,會不會是因為這個?
“這不是衝不衝動的問題,再這麼燒下去,冷默身體很有可能承受不住。”顧柏山煩躁地抓了下頭發。
閻涼看向他說:“你說得對,兩個人更有照應,我跟你一起去。”
柯遊咬了咬牙,“我也去!”
“你就不必了,兩個人足夠。再加上你隻會是拖累而已。”閻涼淡淡道。
柯遊一噎,隻能眼睜睜看著他們穿上雨衣走出木屋。
胥雨星也怔住了。
在這種危機時刻,他才發現自己對冷默的感情有多淺薄。換做他,大概率是沒有勇氣在這種台風天出門的。不,他們其實總共也沒認識幾天……要是戀愛幾年,他想自己或許能做到。
姚飛鸞打了個哈欠,轉頭對胥雨星說:“這一輪,他倆穩贏了。”
卻沒注意對方有些慘白的麵色。
……
冷默做了一個夢。
夢裏依舊是戰地的炮聲、嬰孩的哭啼,滿眼鋪天蓋地的血腥。
他再喘著氣醒來時映入眼簾的是一張放大的俊臉。
“陳醫生?”
陳和光甩了甩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