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的采月。
采月打了個嗬欠,看著我:“小祖宗,你不睡覺幹嘛呢?”
我抓起那隻我最喜歡的小熊布偶,問采月:“你說春天姐姐會喜歡這個嗎?”
“哎喲喂,你快別折騰了,什麼時辰了,你再不休息,明天沒精神,春天姐姐就不喜歡你了。”
“真、真的嗎!”這話確實嚇到我了,我三下五除二地收了床上的東西,趕緊乖乖躺下。
可第二日,當我拿著那個布偶去找她,她卻說,她要走了。
“為什麼?我昨晚早早就睡了的,我今天很有精神,你為什麼要走?”我委屈地抓著她的衣角不放手,眼淚順著眼角溢了出來。
這次是真的,不是裝的。
可她還是要走。
我娘說:“阿念你別纏著人家,這個姐姐還有自己的事情要做,等她忙完了,就回來找你,好不好?”
我看她,她的臉上沒什麼表情,良久卻還是點了點頭:“等我辦完事,我就回來找你玩。”
我雖然委屈,但她這麼說,我還是同意了。
阿娘說,爹爹找她有事,讓我送姐姐出城。
我一路上磨磨蹭蹭,姐姐仿佛看穿了我的心思,也不催,可路就那麼長,終究是會走到盡頭的。
看到了城門口的結界,姐姐看我:“就到這吧,別送了。”
“姐姐。”我扯住她的衣角:“你真的會回來看我嗎?”
她點點頭:“不過,可能要好久之後才能回來,但我一定會回來的。”她說。
聽了這話,我攥著她衣角的手,終是放鬆開來,我看著她離去的方向,娘說,那是上修界的方向。
聽聞,上修界,有個長青門。
我歎了口氣,往回走。
可待我回到家,發現昔日雪白的石磚,今日竟一片鮮紅,再往裏看,我娘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我爹從柱子後麵走出來,他身上也滿是傷痕,嘴角掛著血跡,屋簷的陰影正好遮住他的眼眸,我看不清他的神色。
“念念。”我爹喚我:“你娘不在了。”
我從沒聽過爹爹那般冰冷的語氣,那是第一次。
不過和之後的比起來,那次倒還算能接受。
娘不在了,我爹一個人帶著我。他很少來詢問我,總是自己把自己關在屋子裏,不曉得在做什麼。
或許是在思念娘親?
後來,我長大了一些,被和衛丞相的兒子一塊送到太傅家去學習。
衛丞相的大兒子衛陽,似乎對射箭很有天賦,我記得我曾得過一個上好的絲,用來做弓弦最是合適。我將其找了出來,送給衛陽。
那天,他笑得很高興,他跟我說,日後會護著我,若有人欺負我隻管告訴他,他幫我出頭。
後來,這事被我爹發現,他勃然大怒。
第一次,我爹打了我。用那麼粗的鞭子,一下一下抽打在我的身上。
他跟我說,我是魔界的少主,我和上修界的人不一樣,我隻能做壞事。
起初,我不信。我娘當時不是這般教我的。後來,他打到我信了。
打完了我,他又給了我上藥,一邊上藥一邊說:“念念,你知道嗎,你是魔界的少主,你若是喜歡誰,就要盡量對他不好,奪走他最喜歡的東西,這樣,他才會知道你喜歡他,他失去一切,就會躲到你身邊了。”
後麵說什麼,我就聽不清了。我隻知道,那藥抹在傷口上,很疼。但它的確是好藥,我被爹爹打得皮開肉綻,卻一點痕跡都沒留下。
後來,我在外遇見了一個人,熟悉的眉眼,卓然的氣質,他們說,她叫元韶,是上修界的仙君。旁邊那個小男孩,是她的徒弟,叫蘇庭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