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采月當值,外間榻上她已經昏昏欲睡,就聽見門被砰地一聲推開,池錦念倚靠在元韶懷裏,臉上失了血色,身子也一動不動。
“去燒開水來,再拿幾個幹淨的棉巾!”元韶吩咐采月,隨即把池錦念帶回屋裏,采月還迷糊著,可一跟進裏屋,正見到元韶將池錦念輕輕放在床上,拿出的手,滿是殷紅的血跡,瞬間清醒過來。
“這……這是……”采月第一次看見這麼多的血,一時間嚇愣在原地。
“快去啊!”元韶催促她,這采月才回了神。待她端著熱水回來,池錦念趴在床上,麵色已經泛白,她勉強睜開眼睛,喃喃喚著:“師尊,我好疼。”
元韶的心若刀絞,一邊替池錦念剪開染血的衣服,一邊哽咽地說:“你傻不傻,你擋我前麵做什麼,我不是告訴過你嗎,遇見危險要站在我身後,你這樣……”
你這樣,比我自己挨一箭還疼千百倍。
“師尊,我沒有不聽話,我就是站在你後麵的。”可這次箭是從後麵來的。
池錦念卻故作輕鬆地笑了一下:“還好我沒有穿你給我新作的衣服,那件裙子那麼好看,弄髒就可惜了。”
元韶剪衣服的手一愣,池錦念為了方便行動,特意換了一身黑色輕便的衣服,血液打濕衣料,根本看不出來,隻是手觸碰過布料,會有濕漉漉的觸♪感,並留下斑斑血跡。
“熱水拿來。”元韶用棉巾沾著熱水,先將池錦念皮膚上的血跡擦拭幹淨,隨後采月趕緊遞上傷藥。元韶撒藥之前,突然挽起自己的袖子,把一截雪白的手臂遞到池錦念唇邊:“上藥會有些疼,忍得難受的話,可以咬著我,我陪你一起疼。”
池錦念看了一眼元韶白皙的手腕,幹淨得似白玉,若是在上麵留下一道齒痕,就不好看了。
她搖搖頭,把臉埋進自己的胳膊:“不用,我忍得住。”
嘴上說忍得住,可腦門上豆大的汗珠卻騙不了人。
采月趕緊用帕子替池錦念擦拭額頭上的汗水:“這到底是怎麼弄的,怎麼傷得這麼嚴重。”
另一邊,元韶已經將傷口簡單包紮上,池錦念可算鬆了一口氣,胸口隨著呼吸劇烈地起伏,仿若窒息的人突然得到了自由。
良久,才回過神來:“采薇呢?”
“你不是要見她嗎?你剛出門她就回來了,聽聞你要找她,就出去尋你去了。”
——
另一邊,侍衛剛好送信到衛家,正遇上剛從花樓回來,醉醺醺的衛冉。見人徑直路過他,對他置之不理,衛冉一聲命令喝住對方:“站住!”
侍衛不得已,回頭行禮,他手裏拿著一封信件:“二少爺。小人有要事要和老爺稟報,敢問老爺現在身在何處?”
“我爹沒空!”衛冉大手一揮,腳下有些不穩。
誰知侍衛竟是再一彎腰:“老爺不在,大少爺也行。”
老爺,大少爺。
衛家一共三個男子,可憑什麼他偏偏是不受待見的那個?一股酒氣上了頭,衛冉直接抽出侍衛手中的信件:“什麼東西,我爹我哥都能看,偏我不能看!”
他醉眼朦朧,在紙上隻依稀看清幾個字:池錦念、元韶、密地……
可想起池錦念和元韶二人今日一早,當著全城人的麵狠狠地打了自己的臉,讓自己顏麵掃地成為街頭巷尾的笑話,衛冉一瞬間怒火中燒,視線也跟著清醒了幾分。
他再仔細一看,說是元韶和池錦念二人闖了密地。
那就好辦了。一瞬間,衛冉計上心頭。今早池錦念和元韶是如何打他的臉的,他一定要當眾打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