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錢最好騙,閉著眼睛在她麵前誇兩句甜言蜜語,就能得到賞錢。
晌午才給了她五百兩,這會兒天都還沒黑。
阮敬辭並不是小氣的人,他麵無表情取了一千兩的銀子給她。
阮明姝也是有骨氣的,“我會還你,隨便從我的嫁妝裏拿根簪子去賣就夠了。”
阮敬辭盯著她姝色稠麗的側臉,“不必,你別還沒出嫁就把嫁妝敗完了。”
聽見嘲諷,阮明姝轉過頭就不理他。
天色漸漸暗了,傍晚的夕陽別樣瑰麗。
阮明姝前腳剛回閨房,而後就收到了沈嗣叫人送來的書。
她茫茫然看著桌子上這堆書,“你說是誰送的?”
春枝說:“就是我們在酒樓裏遇到的那位,獻王的弟弟。”
這幾本書,既不是女戒,也不是論語。
有本法家的《韓非子》,還有本大粱律法條例。
阮明姝對枯燥難懂的書半點都不感興趣,看本《孫子兵法》就夠要她頭疼。
她剛要叫春枝把這幾本書打包全送給阮敬辭,就聽春枝說:“那人好像要姑娘讀完這幾本書。”
阮明姝怒而瞪眼:“他是個什麼東西,還敢教我做事?!”
春枝給姑娘倒了杯水,“畢竟他得了獻王的囑托,要他看著您。不然姑娘還是看看吧?”
她總覺得那個男人深不可測,壓得人心沉沉的。
阮明姝其實也怵這人,很像私塾裏嚴肅冷漠的教書先生,溫和都隻存於表麵。
她想扔又不太敢扔,隻能自己生著悶氣,輕聲嘀嘀咕咕:“等他知道獻王死了,看他有沒有空再來管我。”
第7章 迫嫁
這幾本書晦澀難懂,阮明姝囫圇吞棗翻了一遍就算自己讀過。
她可不信那個男人還會專門來考她,他便是有獻王的囑托,也是要避嫌的。
她叫春枝將這幾本書鎖在櫃子裏不打算拿出來再看,窗外又下起了大雪,雪景深深,冷風颯颯。
阮明姝就窩在閨房內,府裏隻有她的屋子裏燒了地龍,暖烘烘的,一點都不會覺得冷。
她穿著件素色薄衫,慵懶靠著軟塌上的金絲枕,手邊拿著本民間俗本,津津有味看起了故事。
天色漸晚,外頭還是白茫茫的一片。
春枝端來小廚房剛煮好的甜湯,“姑娘今日不看孫子兵法了嗎?”
阮明姝搖頭,“我看不懂。”
春枝忍不住抿唇笑了笑,先前姑娘成日抱著本孫子兵法,閑下來就看,常常看著看著就睡著了。
阮明姝覺得自己次次和阮青蘿鬥法都落在下風,不是因為她不夠聰明,而是沒有用對計謀,便多想學幾個謀略來對付她。
可惜她沒看出個什麼名堂,反而很困,提不起精神。
三十六計,隻記住了個走為上計。
阮明姝接過甜湯,小口小口抿著,吃完甜湯她就困了。
她膽子小,夜裏睡覺還要點燈。
床榻外的燭台留著盞紅燭,微弱的火光輕輕搖晃,盈盈的檀香隨之浮動。
阮明姝睡了個好覺,第二天清早起來梳妝打扮。
小姑娘好像還沒完全睡醒,眼神朦朧又困倦,輕輕打著哈欠坐在精致的銅鏡前,讓春枝幫她梳個好看的發髻。
今日有詩會。
是秦家的大小姐邀的約。
秦家也是簪纓世家,頗有臉麵的京城貴族。
每回秦挽都會給她下拜帖,阮明姝不擅作詩,很少會赴約,多是用身體不舒服的借口推辭。
自從婚事定下之後,阮明姝就更加不願意參與這種場合,怕被她們偷偷嘲笑,要嫁這麼個人。
如今她總算能揚眉吐氣,便想著去出出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