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那麼多人,那麼多事兒,碧蕪也想不起前世蕭毓盈和唐編修究竟如何了,有沒有孩子。
似乎有,又似乎沒有。
心頭被蕭鴻澤的事兒壓著,她也勻不出旁的心思去管這些,隻道:“我看大姐夫就是個慢性子的人,時日長了,或也就變了也說不準。”
成婚都一年多,快兩年了,性子再慢也沒他這麼慢的,蕭毓盈曉得碧蕪這話就是在安慰她,笑著點了點頭,道了句“也許吧”。
姐妹倆不鹹不淡地說了一會兒話,眼看著赴宮宴快來不及了,碧蕪隻能在銀鈴的提醒下起身,同譽王一道回府去更衣梳妝。
及至晚飯時候,桌上的人較之白日少了一半。
桌上有壺不醉的桂花釀,蕭毓盈本隻是想嚐一嚐,可飲了一小杯,便是徹底停不下來的。
白日雖未表現太多,可如今蕭鴻澤不在,她壓在心下的難過和苦悶便借著這不醉的桂花釀一塊兒宣泄了出來。
她雖不是她大哥哥嫡親的妹妹,但自小她大哥哥便待她極好,跟親生的妹妹沒有兩樣,她也從來視她這位堂兄如親兄。
今日見她二妹妹難過,她雖也難過,但並未表現出來,相較於她,她二妹妹當是更擔憂傷感吧。
她二妹妹剛回來時,她還曾同她賭過氣,如今想來,當真是不大懂事,她的命分明已經足夠好了。
她二妹妹流落在外十餘年,吃了那麼多苦頭,回來後父親母親卻已是不在了。而她自小便有父母和祖母疼愛,有親弟還有堂兄照拂,從未受過什麼委屈,甚至占了許多本是她二妹妹的東西。
既是如此,她又怎能表現得太難過,而是該安慰她二妹妹才是。
見蕭毓盈喝了一杯又一杯,分明是在借酒消愁,唐柏晏蹙了蹙眉,忙攔她,“夫人別再喝了,怕是要醉了。”
“這是桂花釀,怎會醉呢。”蕭毓盈一把拂開唐柏晏的手,仰頭又往嘴裏倒了一杯。
“這孩子,有這麼喝酒的嘛。”周氏斥道,“別喝了!”
蕭老夫人見狀,長歎了一口氣,看向唐柏晏道:“看來盈兒是醉了,將她帶回去吧。”
“是,祖母。”唐柏晏扯了蕭毓盈手中的杯盞,本欲扶著蕭毓盈走,怎料她才站起來,整個身子便軟了下來。
唐柏晏隻得將她攔腰抱起,衝蕭老夫人道:“祖母,我們便先回去了。”
見蕭老夫人點頭,唐柏晏才抱著蕭毓盈提步往西院的方向去。
途中,蕭毓盈一直不大安分,扭著身子說了好幾遍想下來,口中始終喃喃著“還要喝”,唐柏晏見愈發抱不住她,不由得沉聲道:“別鬧了!”
許是語氣重了一些,蕭毓盈一下愣住了,她看了唐柏晏半晌,眸中霎時飄起了淚花。
“你凶我,你竟然凶我,你從未凶過我的……”
見蕭毓盈抵著他的胸口嚶嚶地哭起來,唐柏晏麵上陰沉頓散,有些不知所措,他推開屋門,將她平放在床榻上,方想哄她兩句,就聽蕭毓盈抽泣著道:“唐柏晏,你是不是真的一點也不喜歡我?”
聞得此言,唐柏晏動作微滯,薄唇緊抿,沉默了許久才幹巴巴道了一句“怎會呢”。
許是聽出他語氣中的勉強,蕭毓盈不滿地扁了扁嘴,“你撒謊,若是喜歡,你便主動親我一下呀。”
唐柏晏垂眸,便見蕭毓盈麵色緋紅,雙眼迷蒙地看著他,他視線緩緩下移,不自覺定在她的唇上。
此時,她飽滿的朱唇濕漉漉的,若清晨沾著露珠的牡丹花,嬌豔誘人,淡雅的桂花香夾雜著酒香撲麵而來,也不知是不是跟著醉了,他竟不自覺喉結微滾,略有些口幹舌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