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藕臂看去,便見那雙晶瑩剔透的眼眸,似沁了花間朝露,直勾勾地看著他,朱唇輕輕咬著,紅腫得厲害,其上還沾著些許水色,濕漉漉的。
在這方麵,碧蕪太了解他了,別看他這般不急不緩,好似無所謂,其實隻是能忍罷了,他向來如此,總欲以此方式讓她挨不住,繼而徹底掌握主動。
她本不想如他的願,可她實在忍不了了。
手上的動作重了幾分,她一言不發,又將衣帶往自己這廂扯了扯,便見譽王薄唇抿起,麵上的柔意退去,眸光逐漸銳利幽暗起來。
下一瞬,隻聽一聲悶響,杯盞墜落在了厚厚的織花地毯上,打了個滾。
榴紅的床幔飄落,很快伴隨著床榻難以承受的吱呀聲響,微微晃動著。
碧蕪曉得這人定又如前世那般生澀又橫衝直撞,卻不想卻是比她想象的還要糟糕。
縱然她如今受藥影響,尚且好受一些,可前世被他親手調·教出來的身子哪裏還習慣得了這樣的滋味。
且碧蕪曉得,這人精力極好,不折騰她幾回,是不會罷休的。前世,因主仆有別,受幸時她從不敢去主動觸碰他,難耐時隻能用手緊緊攥住底下的褥子,甚至一度將褥子給扯裂了。
可如今不同了。
她蹙著眉,實在不願自己受這般苦,索性主動抬腿纏住了他窄勁的腰身。
身上的男人怔愣了一瞬,透過昏暗的燭光,碧蕪明顯看見他劍眉蹙起,不知為何麵上顯出幾分慍怒。
緊接著,碧蕪便嚐到了什麼叫自食惡果,也不知何時,就聽一陣裂帛聲,那榴花暗紋床帳被驟然扯裂,淒淒慘慘地緩緩飄落在地,和那堆七零八落的衣衫混雜在一塊兒。
然黑暗中,床榻的“吱呀”聲響隨著女喬喘與求饒仍是久久不息。
雨霖苑那廂,銀鈴幾人抱著熟睡的旭兒回去,錢嬤嬤見狀不由得疑惑道:“王爺王妃呢?怎的你們自己抱著小公子回來了?”
銀鈴答:“王爺王妃也回來了,不過,王爺隻吩咐我們將小公子帶回來,自己不知抱著王妃去哪兒了。”
聞得此言,錢嬤嬤倏然明白過來,旋即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她小心翼翼地接過旭兒道:“好,我知道了,你們也且回去歇息吧。”
銀鈴幾人遲疑著,卻是不動,少頃,就聽銀鉤問道:“今夜,可需人留下來守夜,萬一王妃回來了怎麼辦。”
錢嬤嬤不成器地瞥了她們一眼,“一群傻丫頭,還不明白呢,王爺根本就是刻意避著你們呢,聽我的,都回去吧,小公子這廂有我和薑乳娘在呢,過了五更,再回來替我們便是。”
“是,錢嬤嬤。”
雖不是很懂,但銀鈴銀鉤和小漣還是聽話地回去了。
待到次日一早,銀鉤最先起來,洗漱完去敲了東廂的門,開門的是睡眼惺忪,滿目疲憊的薑乳娘。
她低歎了口氣道:“你總算來了,快些將小公子抱去吧,小公子昨晚鬧了一夜,錢嬤嬤都快累倒了,現下正睡著呢,一會兒你們記得讓膳房煮些蛋羹或是米糊,喂小公子吃下。”
銀鉤頷首應下,進屋將正坐在西窗小榻上玩的旭兒抱起來,方才出了東廂,就迎麵碰上了小漣和銀鈴,她將薑乳娘說的話又說了一遍,讓小漣幫忙去膳房取早膳,自己則和銀鈴一塊兒抱著旭兒去了正屋。
果然如薑嬤嬤所說,王爺和王妃一夜未歸。到了熟悉的地方,旭兒便掙紮著從銀鉤懷裏下來,在屋內屋外跑,探頭探腦似乎在尋什麼。
銀鈴和銀鉤對視一眼,知他是在尋碧蕪,便笑著蹲下來道:“小公子莫找了,王妃不在這兒,不過想是很快便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