甫一在裏屋的小榻上坐下,康福便命人上了茶水,碧蕪在屋內環視了一圈,等了一小會兒,才見譽王換了常服過來。※思※兔※網※
雖清楚發生了什麼,碧蕪還是明知故問道:“殿下,可是宮中發生了什麼?”
譽王輕啜了一口茶,風清雲淡地說出駭人的話,“太子謀反叛亂了。”
“叛亂!”碧蕪故作驚詫地提聲道,“因何緣故?太子殿下深受父皇器重,怎麼會叛亂呢?”
許是她演得太拙劣,譽王凝神看了她半晌,旋即薄唇微抿:“太子與安亭長公主有私情,此事王妃可知道?”
碧蕪聞言懵了一瞬,不知他這話是在問她,還是企圖讓她承認,她思忖半晌,到底還是頷首道:“算是知曉,先前繡兒就同臣妾說過,她懷疑太子殿下與旁人有私,後來去長公主府,見繡兒一直趕臣妾走,生怕我倆說的話被他人聽見,臣妾便生了懷疑,可此事實在荒唐,不敢確信。”
她如實回答,抬眸看去,便覺譽王看她的眼神似有些微妙,但很快他便接著道:“前太子妃孫氏一案,讓父皇對太子與安亭長公主生了懷疑,他將安亭長公主囚禁,這才逼得太子策劃在中秋夜謀反。其實,自三個月前父皇臥病,太子侍疾期間一直給在父皇下毒,才致使中秋夜父皇突感不適,太子本想趁此機會,順利登基,卻不料父皇早有所覺,沒教太子得逞。”
原是如此……
前世,碧蕪隻曉得太子叛亂,其中細節卻是不得而知,如今才知道,原來太子早就生了害死永安帝的心。
碧蕪又問,“太子如今……”
“逃了。”譽王答,“父皇已派你哥哥帶兵親自前去追趕。”
逃了?這倒是與前世無異。
那安亭長公主呢?可還活著?
碧蕪抬眸看向譽王,譽王似是猜出她心中所想,唇間露出一絲嘲諷的笑意,“安亭長公主自是活著,父皇可還指著她逼太子投降就範呢。”
聞得此言,碧蕪不由得秀眉微蹙,脫口而出道:“即使到了這個份上,父皇還對太子殿下抱有希望嗎?”
見譽王端著茶盞的手一滯,碧蕪這才反應過來,自己這話怕是戳到了譽王的痛處。
宮中都知道,永安帝偏愛太子,而那麼多兒子中,最不關心的便是譽王。
她朱唇微啟,正想彌補什麼,卻聽譽王風清雲淡道:“太子終歸是太子,在父皇心中的份量到底不同,父皇早知他要謀反,卻還是一次次給了他機會,不然王妃以為父皇當初為何會突然患疾。”
聞得此言,碧蕪不由得雙眸微張,難不成幾個月前,永安帝疲憊吐血是假,試探太子為真。
他故意纏綿病榻,讓太子貼身照顧,就是給他機會,看看他會不會真的對自己的父親下手。
而讓永安帝失望的是,他這個最疼愛的兒子,為了一個女人,不僅要奪他的皇位,還要害他的性命。
她震驚地看向譽王,便見他抿了抿唇,似笑非笑,不知是在嘲諷太子的愚蠢,還是對永安帝的心寒。
雖這一世,安亭長公主並未死在太子謀反前,但不管她有沒有死,都處處流露出永安帝對太子的偏袒。
可永安帝不知,無論他如何做,得到的都隻是他這個不爭氣的兒子滔天的恨意罷了。
與譽王聊了一會兒,碧蕪便覺困倦得厲害,她本隻想閉上眼眯一會兒,卻不想就這般睡了過去,醒來時,便發現自己躺在雁林居主屋的床榻上,而譽王已然離開了。
縱然不去打聽,翌日清早,太子造反的事亦傳得沸沸揚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