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桌上插著一束花,白色桔梗。之前沒有,至少趙阿姨在的時候沒有。
鬱少池若有所思看著花,才買的,很新鮮。
梁行忠再回來,身邊沒有跟著那位護工,鬱少池一如既往交代了公司股份相關事宜便離開了。不是什麼重要的事,但需要履行義務告訴梁行忠。
還以為他走了,結果在電梯裏遇到。鬱少池看了眼已經亮起的一樓按鍵,先看到他手裏抱的花。
還是白色桔梗,病房裏的花是他放的。
楊楚航比他高出整整一個頭,鬱少池在看他的時候一定得是仰著點下巴才能看清楚。
果然,他沒有看錯,這個人長到了他的心坎上。方方麵麵,就連那束白色桔梗都是他一直以來最偏愛的花。
“鬱律師?”楊楚航注意到他,朝他點頭,“梁先生提過您,我記得。”
“你好,叫我鬱少池就行。”鬱少池笑起來,眉眼彎彎,露了一顆很小的虎牙。
楊楚航伸出右手,“楊楚航。”
他的手骨感修長,比鬱少池大了很多。兩人的手握在一起的時候,鬱少池整個被包裹在手心。
鬱少池的心髒不由收緊。
暖流從手蔓延上心頭。雖然對方很快收回了手,那股熱意卻久久都不能散去。鬱少池看著他,眉眼間的笑意一點點加深。
他沒再說什麼,甚至比楊楚航還先走一步。
才步入夏天,傍晚過得風夾帶了一絲冷氣。車開出去幾公裏在醫院下來的荒涼大道靠邊停下。
鬱少池從車裏拿了一把能伸縮的小刀捏在手中玩,弓著腰觀察前輪車胎紋理,
下一刻,刀尖對準,動作利落插進車輪又快速拔出來,接著蹲下靜靜看著輪胎的氣往外漏,差不多了才慢條斯理收好刀揣在衣兜裏。
這一係列操作後,他靠著車,掐著時間去後備箱拿工具,無比認真的研究怎麼才能把輪胎取下來換新的,卻因為生疏弄得滿手滿臉汙漬。
楊楚航路過時,鬱少池正抬起頭抹汗,額間大顆熱汗順著麵部線條在下顎彙合,鼻梁有幾處黑印,應該是手扶眼鏡留下來的黑油。
楊楚航將車靠邊,車窗開了大半,“鬱律師,需要幫忙嗎?”不等對方回答,他靠邊停了下車跑過來。
他換下了工作裝,一身垂感黑襯衫和灰色休閑褲,人帥衣品也好!
鬱少池收回視線,捏著扳手略有幾分無助,手肘杵杵前車輪,“漏氣了,我想換,但換輪胎好像沒有我想象中那麼簡單。”
“是個力氣活,一個人恐怕不那麼容易。”楊楚航回去拿了一包濕紙巾,抽一張遞給他,“擦一擦?”他點點自己的鼻梁指點鬱少池位置。
但這個鬱律師不僅換不來輪胎,連方向感都不太好,擦了好幾次都沒能把鼻梁上的機黑油弄下來。
有些強迫症的楊楚航沒忍住,重新抽了張濕紙巾,“不介意的話,我幫你?”
“不介意,謝謝。”鬱少池抬臉大方和他對視,任由對方的指尖路過他的唇和臉頰,落在鼻梁上。
如同觸電一般的麻感劃過心口。
第2章 八字沒一撇。
天氣預報顯示下午晴轉雷雨,清涼的風帶來一大片烏雲壓在頭頂。
楊楚航看了眼時間,錯開視線望地上卸了一半的輪胎。
“安全起見,車少也得給個提示。”楊楚航聲音溫和帶著磁性。
鬱少池點頭,視線尾隨他的背影,看他熟門熟路開啟危險報警閃光燈,又在車後放了三角警告標誌。
鬱少池不自覺勾唇,欣賞帶的濾鏡也好,對方就是能牢牢鎖住他的視線,不說話看著也覺得賞心悅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