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向機車駛離方向。又見對方調轉了頭,往回開了過來。
直到身前停住。
“小遠呢。”
路泠開門見山。
路禹之:“停車場。”
路泠微不可見蹙了下眉:“你扔下他一個人?”
路禹之:“鬱景來了。”
聞言,路泠眉間更深:“別開玩笑。”
要真是那人來了,二弟怎麼可能就這麼離開。
“沒跟你開玩笑。”
路禹之同樣擰眉。
事實上,把小遠獨自留在那兒,有一半是出於衝動。
因為他們雙方同時伸出了手。
這讓他想起,那天在小遠身上看見的眼神。
正因為經曆過他才明白,如果強硬去阻撓這份感情,會給小遠帶來多大的傷害。
所以他後退了一步。
隻是他沒想到,小遠會那麼爽快跟他說拜拜。
跟那姓鬱的分開時卻像是生離死別一樣。
路禹之心情沉重。
路泠見路禹之沉默,很快為對方的做法猜出一個可能。
“你是因為,爸現在不那麼排斥了……?”
路禹之:“不是。”
幾乎是速答。
片刻後,他移開視線。
“……不完全是。”
他隻是不想當壞人而已。
路泠:“……”
路泠:“禹之……”
“打住。”路禹之道,“老子也不想聽你安慰,酸死了。”
“我沒想安慰你。”路泠麵無表情,“這一點上,我同樣是受害者。”
路禹之:“哈。”
他往後一靠,雙臂環抱。
“小遠怎麼就不能跟你一樣,當一輩子老處男呢。”
路泠雖然對“一輩子老處男”這個說法有歧義,但對前邊那句表示讚同。
至少,他不希望小遠太早談戀愛。
作為弟弟,小遠跟他們是一家人。而一旦有了對象,便相當於分出去一個家。
一個人的精力是有限的。
那時候,至少對小遠而言,那個人的分量或許會比他們更重。
“那麼,隻能祈禱小遠這點上不會跟你一樣了。”
聽見話,路禹之看了過來。
路泠:“畢竟,你是戀愛腦。”
路禹之一頓,接著火冒三丈。
“屁!”
路泠沒有接話。
在二弟高中那段時間,他一早就看出對方魂不守舍。有時候搭話也沒反應。
雖然當時心中就有了猜測,但沒想到會是男性。
而且從某種意義上而言,二弟是為了“愛情”離家出走。
大概是想明白這話深層的含義,路禹之也沒再繼續辯駁。低頭不知在想什麼。
半晌,開口道:“至少,我們對小遠不會變。”
路泠看了人一會兒,繼而抬頭上望。
天際白雲繾綣。天空很深,望不見盡頭。
他輕微呼出一口氣。與空氣接觸,立即凝成了白霧。
“嗯,不會。”
.
白霧在空中漸漸散去。
路小遠和鬱景離開了停車場,繞去醫院附近的林蔭大道。
天氣好的時候,那裏經常會有出來散步的病人。隻是步入冬日,天氣太冷,這會兒便見不著什麼人了。
路小遠與鬱景並排行著。兩人之間保持若有似無的距離。
手背偶爾會碰到一起,又很快分開。
路小遠目視前方,身體僵硬。
自鬱景說要出來走走,已經過了十分鍾。
他以為對方會對自己說些什麼話,結果一言不發。
所以就真隻是散步嗎。
雖然,就這麼安靜待在一塊兒,好像也不排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