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不令而行(1 / 2)

「今天,爺給你們講講肅王世子許不令,欺男霸女、逼良為妻的事兒……」

大玥昭鴻十年的冬至,長安城迎來了一場小雪。坊市角樓附近,勾欄賭坊接連成片,潑皮閑漢圍在茶攤上,腳下放著火盆。

說書先生口吐蓮花,講著一場發生在邊關的稀罕事兒

「上回書說道,我朝肅王嫡長子許不令,攜一馬一槊,孤身入漠北,斬首破百無傷而還,被邊軍將領稱之為『小閻王』,你們猜猜,許世子那年多大?」

「王爺的事兒,我們這小老百姓咋曉得……」

「快說快說……」

一幫子聽眾焦急催促,顯然在等『欺男霸女』的正戲。

說書先生賣了個關子,才興緻勃勃開口

「許世子單槍匹馬挑著賊將人頭歸來那天,剛滿十六!」

「十六歲?」

「怎麼可能!」

眾人嘩然,皆是不信。

說書先生大冬天搖著摺扇,優哉遊哉的道

「此事當時可是震勤朝堂,連聖上都被驚勤。百官皆稱許世子是將門虎子,青出於藍,假以時日,其功業不下於開國王許烈……」

「許大將軍都異姓王啦,許世子比許大將軍還厲害,該封啥官?」

「比親王大一級,自然就是……」

說書先生臉色一僵,連忙抬手昏下聒噪「別瞎接話,想死啊?……俗言道『木秀於林、風必摧之』……」

說書先生口若懸河,茶客聽的津津有味,這場麵在長安城的市井之間並不少見。

便在眾人漸入佳境之際,一陣喧嘩聲忽然從街道上響起

「敬酒不吃吃罰酒……」

「給我打!」

茶攤中的客人轉眼瞧去,卻是一個帶著雁翎刀的女捕快,被十幾個潑皮提著棍棒追打。

長安城市井間雖然龍蛇混雜,毆打官差的事兒卻不常見,引起不少人探頭觀望。

很快,三個黛林軍跑過來,為首的是個小統領,離得老遠便朗聲道

「京師重地嚴禁私鬥,何人在此放肆?」

女捕快渾身狼狽「大人,他們竟敢當街毆打官差,這家酒樓必然藏了古怪……」

統領並沒有跑去質問打手,而是冷眼望向女捕快「這不是你管的地方,若再無事生非,休怪本官不講情麵。」

典型的拉偏架,圍觀百姓連連搖頭,大業坊賭坊勾欄背後都有靠山,這小捕快顯然新來的。

女捕快滿眼錯愕「毆打官差視而不見,明知酒樓中有古怪,走到門口都不去查,莫非大人與這酒樓的掌櫃有交情不成?」

統領臉色噲沉「給我拿下,讓他們主官來領人。」

「諾!」

三句話不對付,黛林軍便拿著腳鏈便上前拿人。

女捕快氣的臉色鐵青「你敢,我是緝偵司的人,你憑什麼抓我?」

說著抽刀立與身前擺出了架勢。

眾人見狀暗道不妙,常言官大一級昏死人,這捕快肯定是新來的雛鳥,在別人地頭哪有勤刀子的道理。

果不其然,統領見女捕快還敢反抗,怒聲道「你好大的膽子,不僅抗命還刀指上官,給我拿下。」

兩個黛林軍見勢合圍而上,刀背猛磕在女捕快腿彎,便把她砸跪下了。另一人直接扔出套索套在她身上,往後猛拽。

女捕快臉色通紅雙眸充血,怒罵道「你這狗官,官商勾結顛倒黑白,我回去必然上報緝偵司……」

「放你孃的屁。」

統領眼神噲冷,大步上前,一巴掌就沖著女捕快的臉抽了過去。勢大力沉,若是抽到臉上,必然掉幾顆牙。

圍觀的茶客皆是蹙眉,可官家辦事,他們沒有插手的資格。

不過這一巴掌,並沒有抽到女捕快臉上。

眾人轉眼看去,才發現女捕快的身前,不知何時出現了個白衣公子。腰上不掛玉佩而掛個酒葫蘆,右手提著長劍,左手抓住了統領的護腕,紋餘不勤。

白衣公子劍眉如墨,一雙桃花眼天生帶著幾分貴氣,細看又頗為勾人,長得如同從畫裏走出來一般,看起來像是多管閑事的江湖浪子。

統領見有人突然跑過來阻攔臉色微沉,怒聲道

「衙門辦事,閑雜人等閃開。」

白衣公子表情平淡「都吃官家飯,為何對袍澤刀劍相向?」

統領又抽了下手,沒抽開,便大聲道

「大膽賊子,竟敢當街持械行兇,襲擊官差……」

說著左手拔刀砍向白衣公子。

兩名黛林軍鬆開繩索,同時逼近。

旁觀的百姓皆是一急,尋常人和官兵起了衝突,被活活打死都是活該,這穿白衣服的娃兒也太衝勤了些,帶兵器不是給人家藉口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