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霍去病見花木蘭去了多時,不見出來,心中作疑,耐著性子又等一回,仍不見消息,心中不由煩躁起來,一時興起,闖進宮來,直尋到劉瑛芳閣。隻見劉瑛扒在桌上,仍在酣睡。霍去病見了,隻道不好,喚過宮女,追問花木蘭去處。那宮女初不肯言,後見霍去病赤目怒發,盤問得緊,心中作怯,隻得回道:“使君被幾個侍從抬著去了。”霍去病陡聞此言,大吼一聲,勢如瘋虎,一路尋來,見人便打,遇物便砸,宮中大小人等見了,俱遠遠躲避。霍去病尋了一回,但見偌大一個皇宮,正不知如何尋法。正盛怒間,忽見賈昌跮上前來,與霍去病道:“花使君早便出宮去了。”霍去病聽了,將信將疑,回到軍中,卻有軍校稟道:“花使君怒氣衝衝回到軍中,取了弓、劍、槍、馬,與兩位大俠出營往南去了。”霍去病見花木蘭不辭而別,隻道受了劉徹侮辱,不由大怒,著了盔甲,提刀上馬,盡起三軍,直闖皇城。卻才來到城下,隻見城門大開,衛青孤身匹馬迎上前來,高聲喝道:“畜牲哪裏去?”原來衛青大敗伊稚邪兵馬,正好從趙信城凱旋而歸,聽得霍去病率軍逼宮,急忙趕來相阻。霍去病抬頭看時,見是衛青攔住去路,訴道:“外甥受淫君侮辱,請舅父作主。”衛青喝道:“畜牲一派胡言,花使君若是遭受輕薄,她那兩個師兄豈肯幹休,憑龍虎劍客的能耐,還不將皇宮夷為平地?你身為三軍主帥,卻怎的莽撞胡為,還不下馬受縛,向聖上負荊請罪。”霍去病聽了,隻覺舅父言之有理,複引軍退回原地,吩咐眾軍深栽鹿角,緊守營寨。挨了一夜,待到天明,便早早起床,吩咐裨將看好營寨,孤身匹馬直奔雙龍鎮。到得朱府,見過朱長青,請安已畢,道:“賢妹與兩位師兄不知怎的,也不知會一聲,便不辭而去,不知可曾回府?”朱長青道:“這丫頭被我寵壞了,昨日回來,一直氣嘟嘟的,到現在都將自己關在房中,就連她兩個師兄趕去南海,也沒出來相送。賢侄既然來 了,可代愚叔好言開導於她。”霍去病聽了,入上房拜過夫人,便直奔花木蘭芳閣,恰好閨門虛掩,霍去病推開房門,步了進來,隻見花木蘭素服淡妝伏在案前,手持一柄小刀,在一塊竹簡上專心雕刻。霍去病見了,走上前來,道:“賢妹好興致,一聲不吭地趕回來,便是為了此事麼?”花木蘭正自雕刻,一抬頭見是霍去病,詫道:“霍兄怎的不在京師,莫非有甚變故?”霍去病道:“還說呢,愚兄隻道賢妹受那淫君侮辱,一怒之下,差些兒抄了皇城,若不是舅父相阻,這會兒隻怕已闖出彌天大禍。”花木蘭道:“那昏君果然沒安好心,在我與公主的茶點中做了手腳,便在我朦朧之中,隻覺得娘親來到身邊,喚我起床。卻才起來,便見那個昏君搶進房來,被我一掌打翻,本待取了他性命,可轉念一想,若是殺了他,諸王為了皇位,必定鬧將起來,若如此,天下定然大亂,屆時天下百姓都會因我一時之怒而陷入深淵。這般一想,方才饒他性命,回到軍中,又不敢與兩位師兄言之,隻恐他倆一時興起,誰也阻擋不住.。是以匆匆趕回,也沒與霍兄知會。”霍去病道:“這個昏君,我等舍生忘死為他護得江山,他卻做出這般無恥之事,待愚兄回京與他好好理論。”花木蘭道:“天下乃天下人之天下,並非他劉徹一人所有。隻有天下太平,百姓方能安居。霍兄難道忘了,我倆在瀚海之濱撫琴賦詩:‘國家安寧,樂無央兮!’我們舍生忘死,衝鋒陷陣,難道不是為了天下百姓享受太平麼?霍兄若是意氣用事,即便殺了劉徹那廝,又怎保得這靖寧的世界不陡起波瀾。”霍去病道:“要我寬恕這個昏君,隻是心有不甘。”花木蘭道:“你隻當他是一隻瘋犬吠了幾聲,何必理他。”一番話說得霍去病心頭火滅。當下頷首一笑,望著案上一大堆竹簡,道:“賢妹如此專注,可是著書立說麼?”花木蘭道:“蘭天霸駐守西域,我早有心將我所學盡數傳他,隻因時間倉促,未能如願。今天假閑暇,我便欲往西域走上一遭,將義父生前所譯《周易》與我從軍心得,悉數傳他,也不枉他從師一場。”霍去病道:“此去西域,路途遙遠,來去需得數月,賢妹可否暫緩幾日,容愚兄回京交付兵符,告假數月,與賢妹同走一遭。”花木蘭道:“霍兄不必憂慮,小妹自當早去早歸。”霍去病道:“既是賢妹主意已定,還望路途多加小心,可別忘了來春花朝之期。”花木蘭聽了,臉露紅霞,不覺依著霍去病,昵喃道:“小妹如此匆忙,便是不敢有負花朝之約。”霍去病聞得此言,心中激動,將花木蘭輕輕擁入懷中,共享著這甜蜜的溫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