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扇大氣莊重的鐵門大開,門前的石獅子脖子上係著白色的綢布,來往的賓客如雲。大家臉上的表情愁雲密布。
“怎麽這麽慘?年紀輕輕的。那司機怎麽開車的?”
“哪裏想的到,許瀚跟他媳婦那麽好,誰不羨慕。好端端的人啊,生命無常。”
“許唯也可憐,這一下子,父母都沒了。”
進出的人小聲談論著主人家的事情。於世洲站在門邊,躊躇了一會兒,聽到了一個熟悉的名字,心尖倏忽纏上來一絲柔軟。
跟著來人走進別墅,地方挺大,門前的噴泉遮住了裏麵滿堂的煞白。所有人都穿著黑色的西裝禮服,手裏拿著一朵花,放在了案前。
有許家的人幫著招待,許奶奶還算年輕的臉有些蒼白浮腫,招來小兒子,“唯唯呢?今天家裏亂,看好她。”
許唯小叔答應了,“剛看到厲爵也在找她,說是在花園裏呢,我會看著她的。媽,事情辦完後,我帶唯唯出國吧,過幾年就忘了。”
許奶奶有氣無力的瞪了一眼兒子,“你二哥二嫂就這麽走了,老大也不在家,就唯唯還陪著我們兩個老不死的,你把她也帶走,是要我跟你爸的命?”
這不是還有大姐他們在呢,不過許三叔不敢反駁老媽的話,連忙陪笑道:“這不是怕你們觸景傷情嗎?要不你跟爸也走,二哥二嫂也不想看你們這樣。”
許奶奶眼淚一下滾出來,沉聲道:“不走!我就在這裏陪著他們,唯唯也不走……”
後麵說了什麽,他沒聽清,隻感覺自己的腳有意識的朝花園走去。許家家大業大,房屋精巧富麗,花園也是小巧別致。
他迷迷糊糊的走著,腦子裏混混沌沌,不清楚自己在幹嘛。
“你是誰?”
那是一道有些稚嫩卻輕靈暗含一絲沙啞的女音,他轉過身,看到一個漂亮的不可思議的女孩子。大概十五歲左右,烏眸黑發,唇紅齒白。
皮膚白皙的能反光,靜靜的站在綠蔭之下。眼睛紅腫,看人的表情陰鬱,卻無損她月光一般的優雅幹淨。顯然是極好的家庭教養出的生活在蜜罐裏的小公主。
他慌亂了一瞬,看見她的那一刻就愣了,有一種莫名的感覺。心裏有個聲音告訴他‘去親近她呀,抱抱她,叫她不要害怕。’
他們是陌生人呢,第一次見麵就去抱人家,確定不會被打嗎?可是他好像有點期待……
許唯靜靜的盯著眼前跟自己同齡的男孩子,大概十來秒,麵無表情道:“從這裏右拐,看到長廊,順著走下去就可以出去了。”
說完,朝他走過來,而後擦肩而過。嘴唇動了動,他下意識伸出手,柔軟的頭髮掃過他的手臂,溫暖馨甜的氣息遠去。
他怔忪的望著她離去的方向,心頭有些悵然若失。慢騰騰的出來,離著吵鬧的大堂越來越近,他忽的轉身,朝花園跑去。
分明沒來過,也不清楚裏麵的道路,雙腿卻有自己的意識,等到停下來,才發覺周圍有點熟悉。
他立在山石旁,看向水池那邊。
許唯的臉埋進萬厲爵的胸前,雙手緊緊的抓著他衣服的下擺,用力到指尖發白。沙啞的哭聲仿佛一隻困於險境瀕臨死亡的幼獸。
“我要我爸媽,我要我爸媽……”她的哭的上氣不接下氣,悲傷絕望到極點。
眼淚全部擦在他身上,萬厲爵用力抱住她,眼框已經濕了,低聲道:“唯唯,會好的。我還在,我會一直陪著你。”
她哭的撕心裂肺,那種失去一切的無助可憐,叫人感同身受,聽的人心揪著疼,不知要如何安撫她才好。
心髒酸酸的,澀的發苦,他無意識掰下來一塊鹽融石,攥成齏粉,‘原來他的唯唯,這個時候這麽傷心啊。’
他一直躲在石頭後麵看著他們,許唯哭了很久,萬厲爵勸不好,又被人叫走。她便蹲在小河邊上,低著頭,也不知在幹嘛。
他默默看了許久,過去跟她一起蹲著。身邊多了個人,她也不在意,繼續盯著流動的水,豆大的眼淚砸進去了無痕跡。
於世洲從兜裏掏出一個小東西,遞到她眼前,“這個送給你。”
她終於抬眼,哭的太久,眼睛隻剩一條縫,瞥了他一眼。他實在沒嚐試過跟女孩子打交道,可是麵對眼前這人,卻仿佛有好多話想跟她說。
“我奶奶去年也走了,我爺爺說有些人緣分盡了就會分開,去到另一個咱們不知道的世界生活,其實他們還在。當他們想你的時候,你就會夢見他們。”
她很安靜,沒有跟他說話的打算,恍若未聞。他又道:“一個人身邊有很多愛她的人,空了一個還會補上一個。你爸媽走了,會出現更愛你的人,他在等你。”
到這裏,她終於肯分出一分注意力,眼淚汪汪的望著他,“那他什麽時候來?”
“很快。”他微微一笑。
許唯默了默,從他手裏拿過東西,攥在手心,歪頭道:“這是信物嗎?”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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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世洲醒來後,沉默良久,低頭看了一眼懷裏安恬的睡顏,附身在她額頭上親了親。
辦完許瀚夫妻的周年祭,兩歲的於小寶被於爸爸於媽媽接去老家避暑,家裏少了個鬧騰的小孩子,日子清淨了不少。
上班,下班,回家,每天重複著一樣的節奏,總感覺無趣的很。許唯抓抓頭髮,有點煩,朋友無情的嘲笑,“我看是你家於教授這幾天冷落你了吧,欲求不滿了?這怨婦的樣兒哦,嘖嘖。”
隻是無意的一句,許唯卻一驚。以前都是於世洲接她回家,現在卻是她自己開車。
今天下午他打電話說可以一起回家,許唯跟朋友約了要出去玩,以前他肯定會不滿,剛才也隻叮囑她注意安全。
不說不覺得,細細一想,這些天他確實忽視她了。許唯嘴巴一癟,朋友見她這樣,奇道:“不會叫我說中了吧,你家二十四孝好丈夫真對你放鬆了?”
見許唯表情迷茫失落,就知道這傻丫頭聽進去了,朋友後悔失言,圈著她肩膀,笑道:“安啦,誰還沒個累的時候,一直是你家於教授給你準備驚喜,你也要禮尚往來啊。生活的甜蜜和新鮮感就是這麽來的。”
一個沒結婚的給結婚的傳授夫妻相處之道,還真是一個敢說,一個敢聽。許唯悶悶不樂,已經有些患得患失了。
朋友神秘道:“今天好好玩兒,等我回去給你寄些東西,你就知道了。”
兩天後,許唯收到了一個包裹,沒有拆過的快遞,打開一看一頭黑線。那小妮子竟然給她買了情趣用品,仔細看了一眼手上這穿了還不如不穿的豹紋內衣,她微窘。
於世洲這幾個月是真的很忙,雖然天天電話短信不少,卻總見不到人。許唯有些忐忑,在朋友的忽悠下,從網上咳咳……學了一點容易叫人臉紅心跳的東西。
這天是兩人的結婚紀念日,她下班回來就按照攻略換了衣裳,往鏡子裏一看,整個人都快紅成蝦子。全身奶白的肌膚,光滑細膩。
生了於小寶之後越發碩大的乳房,軟彈軟彈的,腰肢纖細,翹臀小巧,長腿雪白筆直。身上一套紅色的內衣,這還是朋友說的,紅色容易誘發性欲。
她人生的白,紅白的對比分外明顯。內衣表麵上中規中矩,不過就是布料少點,實則內有幹坤,乳房接近乳圈的位置,有一條細縫,恰好可以將乳頭露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