鐲兒反應過來,瑤公子已經那碗酒一飲而下。

鐲兒有些發呆的,方才瑤公子一仰頭時、露出好看的脖頸,雖白皙但不失女氣,眼睛雖然微閉,卻暗藏流光於其中。

呆滯了半天,才囑咐道:“瑤公子,不可以喝的太快,我們的酒雖然嚐起來帶有一些花果味道,但還是有一些後勁的。”

瑤公子道:“郝樂遙。”

“什麼?”

“我的名字。”瑤公子用細長的手指指了一下他自己:“郝樂遙。”

他的眼角氤出些些笑意:“你若是不嫌棄,可以叫我一聲郝公子。”

鐲兒雖然不明所以,但還是張了口:“郝……”話一出口,立馬感覺到了哪裏不對,什麼郝公子、好公子的!

瑤公子感受到鐲兒的窘迫,神色一鬆,哈哈大笑起來。

待他笑夠,對著鐲兒擺了擺手,輕聲道:“留我自己一人在這裏吃吧,不耽誤你這個小老板做生意了。”

鐲兒不覺有它,點頭應下,臨出門前,不忘囑咐了一句:“少喝一些。”再仔細把瑤公子隔間的門關好,這才出去。

饌玉閣在晚間的時候客人一向很多,鐲兒一忙起來,倒也忘了樓上還有一位瑤公子在,等到臨近打烊的時候,鐲兒還是被小羊提點,才想起來瑤公子還在吃。這人竟然是一頓飯從下午吃到了打烊。

鐲兒來到了瑤公子的隔間門外,先是輕輕敲了敲門,附耳過去,也沒聽見裏麵有任何動靜,幹脆出聲喊道:“瑤公子,我進去了。”

推了門進去,隻見瑤公子已經趴在了桌上,頭埋在手臂中,睡得正香了。桌上的那些飯菜已經被瑤公子吃的幹幹淨淨,連酒壇中都再倒不出一滴富裕。

鐲兒怕瑤公子著涼,上前去推了推瑤公子的手臂:“瑤公子,醒一醒,已經打烊了。”

推了好幾遭,瑤公子這才悠悠轉醒。

瑤公子睜了眼,許是因為醉了酒的關係,眼睛有些發紅,他見到鐲兒,展顏笑開:“鐲兒小丫頭。”

這一聲喊,倒是把鐲兒帶回了好幾年前的時光。

瑤公子看神色還有一些迷茫,許是不知現下究竟是夢境還是現實,語氣帶了一些醉醺醺的調子:“丫頭,你跑哪裏去了?我尋了你好幾年。”

鐲兒不知道該作何反應,下意識向後退了兩步,口中輕喚:“瑤公子,你喝醉了嗎?饌玉閣打烊了……你該回去了。”

瑤公子神情一滯,似是突然從夢中轉醒,麵上有些尷尬神色,抬手撫了一下自己麵頰:“是了,我有些喝醉了。”急匆匆站起身來:“這頓飯多少錢?”

鐲兒笑道:“當初我在你那裏吃飯,你也沒收我的錢,如今我是掌櫃,說什麼也不能再收你的銀子。”

瑤公子點了點頭,嘴角露出笑來:“好罷,我也不與你客氣。”

再無其他寒暄,鐲兒一路將瑤公子送到了門外,瑤公子被冷風一吹,看起來已經更加清醒:“外麵風涼,快回去吧。”

鐲兒有禮回到:“瑤公子,路上小心。”

這一天就算是有波無瀾的結束了。

瑤公子單獨前來也就隻有那麼一次而已,在鐲兒麵前喝醉也是隻有這麼一次。

鐲兒是聽江向歌說才知道,原來瑤公子才是真正的富商的兒子,家中十分有錢。當初買了醉雲樓下來隻不過是為了和知味樓爭一口氣而已。鐲兒回想起那時情景,嘴角露出淡笑:“倒還真像是瑤公子會做出來的事情。”

至於鐲兒在京城開店,其中也有一些是瑤公子的功勞,瑤公子家本就住在京城,在京中商會也有不少熟人,鐲兒與江向歌還是經過了瑤公子引薦,才能在此處如此順利進行。

今天這桌飯菜,也是呈了瑤公子的麵子,聚了一些京中較為有名勢的人來,為以後的日子鋪一些路。

鐲兒與瑤公子,原本是對頭,誰有能想到現在二人竟然成了好友。

江向歌盡管不說,卻還是能夠看懂其中關係。他曾問過鐲兒:“若是當初我沒有接你從知味樓離開,會不會又是另外一種結果?”

鐲兒看著江向歌,他眼中滿滿是故做的雲淡風輕,明明十分在意,卻偏偏要露出大方地笑,補充道:“我隻是隨口問問,鐲兒,你說不說都成。”

鐲兒覺得江向歌十分的孩子氣,於是伸手捏了捏江向歌的臉頰,輕巧笑道:“不會。”

聲音雖小,卻是十分肯定。

月芽見到鐲兒站在原地發呆,推了推鐲兒的手臂:“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