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鋒也算是一個武藝出眾的大將軍,戰場上廝殺了一輩子,什麼樣的情況沒遇到過。被黃貴一腳踢倒在地後,雖然大覺得震驚,卻不畏懼。
他一個鯉魚打挺,跳起來,一拐拐中黃貴的腰眼。
黃貴發出一聲慘叫,跌跌撞撞地退後幾步。之間他一張滿是汙泥的臉在火光中扭曲成一團,顯然是疼得厲害。
但黃貴也知道這條船上,也隻有聶鋒棘手一些。隻要打倒他,其餘二三十個鄉勇根本不值一提。
這座軍用碼頭距貝州沒幾裏路,若不能在盡可能短的時間內解決戰鬥,驚動了城中的守軍,必然十分麻煩。
他大吼一聲,“撲上去,把這老東西按住!”
一群牙軍士兵張開上臂狠很地衝上去。
“黃貴,搶劫官船,難道你就不怕小令公的軍法嗎?”聶鋒隨手將兩個士兵踢翻,大聲厲喝。
船不大,甲板上全是紛亂的人影,到處都是哭喊聲,間或幾聲撲通的水聲,想來已經有鄉軍被打死之後扔進河中。
聶鋒大怒,正要身手去拔腰上的橫刀,可剛一抬手,右臂卻被兩隻冷冰冰的手死死抓住,衣服也被塗滿了爛泥。
他心中一陣冷笑,若說起力氣,老子在牙軍中也算是有名的金剛力士,休要說區區幾人,就算在來幾個,也不夠看。好,就將這幾個不開眼的小輩一一扔下船去。
可等他剛一提氣,卻見身上一陣酸軟。
他心中一驚,這才想起自己受了風寒,不管是反應還是力氣都大打折扣。如果同敵人硬拚,隻怕還真拚不過大河營那些血氣方剛的小子們。
聶鋒連忙一個沉肩,準備來一個霸王卸甲,將身邊的幾個家夥甩到一邊。
可還沒等他用力,又有兩個人撲了上來,將他直接撞倒在地。
甲板實在太小,隨著上船的人越來越多,騰挪的空間也愈加狹窄,聶鋒縱有千般武藝也施展不開。這下被一群大漢按倒在地,隻覺得一口氣憋在胸口,怎麼也吐不出來。
眼前全是金星閃動,再也沒力氣掙紮。
著人將聶鋒捆成粽子,黃貴這才冷笑著走上來,踢了聶鋒一腳:“軍法,牙軍都要餓死球了,還怕什麼軍法。再說了,現在魏州城裏也不知道亂成什麼樣子,你家的小令公能不能挨過去,還兩說呢!財帛動人心,不管魏博鎮誰當家,手頭先弄點錢正經。”
聽黃貴這麼說,又看到這寫牙軍士兵居然不怕軍法悍然搶劫官船,聶鋒心中一驚,大叫:“魏州城裏怎麼了,難道牙軍反了?”
“反不反咱不知,但可以肯定,現在的魏州隻怕已經殺得血流成河了。”黃貴,嘿嘿笑道:“換了人間,換了人間啊!”
吞了一口口水,他又說道:“其實,咱們弟兄也在猶豫,是躲在一邊看熱鬧呢,還是進城隨李將軍再幹上一票。”
“李公銓,果然是他!我就覺得他這段時間不對勁。”聶鋒掙紮了一一下,大聲道:“你們是大河營的人?”
“狗眼睛果然清亮,也認出爺爺們是大河營的人,你卻也知道,咱大河營的漢子可都不是善男信女,遇到我們,你就自認倒黴吧。”黃貴笑得不懷好意。
“放肆,你是誰的爺爺,叫聶提婆出來見我,這個小畜生,膽大包天了!”聶鋒一聲怒喝,直震得身邊的幾個大河營士兵身子一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