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趙淵坐於案前,一動不動的注視著案上的牛皮軍事圖,聽完趙裕的話後,神情莫測。過了半晌,驀然開口問道:“你向來最能沉得住氣,此時為何會突然說出這種唐突的話來?為父想聽一個合理的解釋。”

從一開始,趙裕便知道,與柳家的聯姻不過是利益關係,從未上過心。是故當初議婚時,他沒有發表過任何意見。

如今,婚事在即,天下格局也基本趨於穩定,他覺得,沒有必要再維持這段形同虛設的婚約了。

而自今日從德勝堂回來以後,他心緒煩亂了一天,入夜更是輾轉反側,寐不成眠,最後,終於按捺不住了來找趙淵,說出自己的想法。

趙裕道:“父親,柳變城府極深,吞並了涼州後,勢力已經延伸到了山西。我們與他聯姻,手底的基業即便能夠獲得一時安耽,然,始終並非長久之計。更何況,皇位隻有一個,如今天下分崩離析,兩家關係必然不會維持長久,倘若等到最後一刻撕破臉麵,何不趁早除掉這顆毒瘤,永絕後患?”

趙淵挑眉:“你說的倒是輕鬆。可是,你可知柳變有多少人馬,他所在的地勢有多麼易守難攻?我們的勝算又有多大?”

趙裕不以為然:“柳變雖兵強馬壯,但我們手裏也有六十餘萬兵馬,孩兒以為無需畏懼於他。況且,勝負乃兵家常事,倘若我們與他奮戰到底,並非沒有取勝的可能!若父親不放心,孩兒願意打頭陣!充當先鋒!”

聽完他的一席話,趙淵負手而立,表情凝重,陷入了沉思。

他繼續道:“您仔細想想,若柳賊遲遲不動,依眼下形勢看,孩兒到時候娶的,不過是敵人安插在我們身邊的一個眼線罷了。如此,反倒是壞了大事啊!”

白天他提起來時林若水還沒細細深思,此時再聽,不禁細思極恐。而並不驚訝趙裕會找趙淵提退親的事,她關心的是......

萬一沒有按原劇情走,他真退婚了怎麼辦?!

後麵怎麼展開劇情和女主相愛相殺?自己又怎麼產生嫉恨之心去害人?

不過,她突然又萌生出一個念頭。內心邪惡一笑:真的退婚的話,這是好事啊!阻斷了導火線,自己也沒有了嫉妒的源頭,未來豈不一帆風順?

這麼一想,內心連忙催促:趕緊退婚!誰不退誰是王八!

香伶看著她笑的一臉猥瑣,擔心的小聲問道:“小姐你怎麼了?”

陷在一個人的幻想之中的林若水,笑的合不攏嘴,小聲回:“沒事沒事,就是太開心了。”

說完又忍不住低低笑了兩聲。

趙裕說的這些,趙淵何嚐不知,略一沉吟,他歎了一口氣:“茲事體大。容為父再仔細想想吧。”

而趙淵這一想,轉眼就是一個月。

這日,趙淵得到信報,柳變派遣的使者及柳女一行人即將抵達長安。隨行的人馬約一千左右,打著西寧王的旗號。

趙淵指派趙棋出城去接。彼時城門大開,身著盔甲的士兵分列道路兩側,趙棋與副將王廣、張安等人帶著大隊人馬在城門口迎接。隨後待對方抵至城下,與蘇家父子略作寒暄後,率眾入城。

就在眾人入城的同一時間,林若水被香伶催著梳妝收拾,前去門口同沈老夫人等一幹家眷迎接。

趙府內外軍備嚴整,紀律嚴明,很快,趙淵已經換好正裝出來與眾家眷等候在大門外,看到趙棋帶人來,立時起身上前,含笑相迎。

大隊緩緩停下,蘇氏父子二人在前,其後是幾名西寧的部將,人人騎著裝備頂配的汗血寶馬。不得不說,汗血寶馬在時下可謂是最有利的裝逼神器!

而這個柳變,一騎就讓人騎來八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