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從你一杯我一杯到你一壺我一壺,最後索性抱著酒壇子直接灌,滿地散落的酒壺酒杯,地上蔓延著好酒,袁琤輕笑一下:“還不說嗎,到底出了何事了?”
趙澹用力把酒壇子扔在地上,那酒壇子十分厚實,“咕嚕咕嚕”滾到門口撞到門才停下來。
袁琤神色嚴肅起來:“不是朝廷上的事兒?”
趙澹歎了口氣,卻又勾起唇角露出一抹似是而非的笑容:“琤哥,你一直擔憂的事情解決了,晟王府的後院,從此以後,清淨的很了。”
袁琤的心“撲通撲通”跳的厲害:“你娘出什麼事兒了?”
趙澹“嗬嗬”一笑,這種難以啟齒的事情哪怕是最好的兄弟也說不出口,他隨手撿起麵前的一個酒壺,晃了晃裏麵,聽到殘餘的酒聲,拿起來就往嘴裏倒,咽下這一大口酒才說道:“一個月之後我母親應該就要在家中的小佛堂修行了,這輩子...應該都不會出來了。”
袁琤被驚得拚命咳嗽起來,像見鬼一般看著趙澹:“你...你使了什麼本事?”
趙澹垂下眼眸,哀傷彌漫在他周圍:“你這麼一說,我還真希望這件事情是因為我使了什麼本事才發生的,然而...罷了,不提了,今夜咱們不醉不歸。”
袁琤看了看地上狼藉一片,吞回到嘴邊的話,歎了口氣苦口婆心的勸他:“罷了,你不願意提就不提,隻是今日咱們喝的已經夠多了,咱們幾人自幼被太子殿下捉著練酒量,怕是喝一宿也醉不了,早些睡吧。”
趙澹心知他說的是真的,沉默片刻緩緩道:“我...想見妧兒。”
袁琤的眼神立馬犀利起來,眯著眼睛盯著他:“想都別想,你這個登徒子!來!喝酒!”
趙澹就知道袁琤不會同意的,哼笑一聲又打開一壇。
天色微亮,趙澹從地上爬起來,踢了踢靠在椅子上的袁琤:“我回去了。”
袁琤已經沒力氣了,雖說被太子鍛煉過酒量,但是他畢竟是個文官,哪有趙澹身體好,隻能動動手指示意他快滾。
趙澹推開門,深深的吸了一口清晨的空氣,仿佛把昨日一日一夜憋的廢氣都吐了出來,他搖了搖腦袋,覺得昨天的破事都已經過去了,事已至此,早些把妧兒拐回家才是。
心思一動,他抬頭看了看天色,見天色尚早,琢磨了一下,先去看一眼妧兒再回去也成。
誰知突然從後麵飛出一個酒杯來砸在他的背上,隻聽袁琤有氣無力的聲音在背後堅定地響起:“你若去了妧兒院子,日後袁家大門你就別想踏進一步!”
趙澹楞了一下,搖頭失笑,回頭看了一眼用盡所有力氣扔出杯子正在喘粗氣的袁琤,輕聲回道:“今日我不去看她,你幫我轉告她,等我。”
袁琤“嘖”了一聲,看著趙澹消失的背影也笑了起來:“臭小子,窩邊草吃到我妹妹頭上來了。”
搖搖晃晃的站起來,招呼小廝抬水沐浴,都收拾幹淨天色也大亮了,他齜牙咧嘴的喝了一碗酸辣的醒酒湯,去了韶華院。
袁正儒和江氏是知道他昨晚陪了趙澹喝了一宿的酒,看見他過來了有些擔心,忙讓下人們都下去,開口問道:“世孫是怎麼了?”
袁琤看了看裝作若無其事耳朵卻悄悄豎起來的袁妧,突然覺得這對小兒女怎麼如此有趣,他強忍住笑意回答江氏:“世孫同我說...咳...”
看著袁妧的耳朵不自覺的往他這邊靠了幾寸,他終是忍不住含笑道:“讓我轉告妧兒,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