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民:
“他們不是神明, 回去吧。”
女人顯然在部族裏很有威信, 她一張口, 其他居民再不樂意,也還是老老實實地往回走,一步三回頭。
無功而返的居民越走越遠, 再度化為小黑點, 她自己卻立在原地, 袖著手, 將目光再度放到維達身上。
盯著那雙相當熟悉的藍眼睛, 維達忍不住問:
“您是否有......同輩親人?”
女人彎起雙眼:“的確有哥哥和姐姐, 你可曾見過這兩人?”
兩人?
孤兒院院長是她的哥哥, 伍萊星上那位帶著大耳機的、脾氣有點暴躁的背包客女士......則是她的姐姐?
維達謹慎地點頭:“都見過。”
孤兒院院長的雙眼能夠看到未來,被厚重的劉海遮蔽。
背包客女士的雙耳能夠探聽到數萬光年之外的信號台,卻被大耳機遮擋得嚴嚴實實。
這位在下巴和嘴唇上裹著奇異布條的女性,是不是能夠......
女人發出輕輕的咳嗽聲, 打斷了維達的思路, 她這時才發現, 自己的視線在人家的布條上停留得有點久。
女人並未計較她的失禮,而是繼續以溫柔的聲線回應著:
“既然你已經見過我的親人,那就應該能推測出我的能力。”
“相比於他們兩人,我的能力最為無用,”
她抬起同樣裹著麻布條的手指, 從自己的臉頰一路滑到下巴,“他們能看到未來,能聽到現在。”
“至於我,我能夠訴說過去。”
這麼重要的秘密,居然就當著這麼多人的麵說出來?!
維達先是驚詫地睜大眼睛,接著又意識到原本咋咋呼呼的綠卷毛此刻竟然一言不發。
“不必緊張,異鄉人。”
“你認識我的至親,這也是我願意將秘密告訴給你的原因。”
風停了。
包括阿諾德在內,她身後的人都陷入一種靜止狀態,麵龐上還掛著疑惑與憂慮,眼皮卻半天都沒合攏。
當時,孤兒院院長也許就是運用了類似的能力,才使得沙蓮娜繼續將她看作一隻簡簡單單的大蜥蜴。
看到維達的神情從驚訝轉向平靜,女人輕笑一聲,解除了周圍環境的靜止狀態。
果然,就在下一刻,綠卷毛便迫不及待地詢問:
“你是誰?”
“神明是誰?”
“你們到底做過什麼?”
“你們受到的懲戒又是什麼?”
一片寂靜。
陌生人之間哪有這麼問話的!
紅板寸拽住綠卷毛的胳膊,卻忘記捏住他的嘴,聽到他這一堆連環逼問之後,呻·吟一聲,無奈地捂住臉。
好在女人並未生氣,甚至頗為溫和且耐心地回答綠卷毛的一長串子問題:
“我是部落的祭司。”
“神明,無所不能的、至高無上的前任掌管者,又是無私的奉獻者。”
“強大而美麗,寬容而仁慈。”
“無比垂青這個世界,曾多次欣然受邀,參加部落的篝火宴會。”
綠卷毛本來隻是想滿足自己的求知欲,卻換來了大段大段如同詩歌一樣的語言。
女人的話語充斥著無限的崇敬和傾慕,讓無神論的聯盟眾人有些無所適從,聽著聽著,他們又有點犯困。
然而,在回答他們做過什麼時,女人的神色明顯悲傷懊悔了許多:
“我們做出了最十惡不赦的事情。”
嗯嗯,看來這段優美光輝的史詩快要結束了。
女人將右手捂在心髒處,仿佛接下來要講出的話語是最痛苦的毒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