套票幾乎能包攬公園內所有的娛樂項目,兩人卻暫時還沒有將遊覽路線確定下來。

維達其實早就有想玩的項目,但她畢竟是為了討好阿諾德,所以打算先由他來選。

可不知是怎麼回事,阿諾德居然相當反常地發起了呆。

從上周開始,阿諾德便一直沒改換過發型。

此刻,他穿著最柔軟舒適的灰色運動服,舉著飲料和甜點,蓬鬆的劉海將眼中的冷肅之氣掩去了不少,宛如一位體貼溫良的好脾氣學長。

這位路人眼中的好脾氣學長捧著冷飲和冰糕,看似在發呆,內心卻灼熱得足以將魚烤熟。

無他,剛才兩人剛巧路過了一家泳衣店。

而阿諾德正巧在櫥窗裏發現了一款相當適合維達的黑色泳衣。

平肩束腰,鎖骨處還有一枚精巧的蝴蝶結。

妄想了一下維達穿泳衣的模樣,他覺得自己的腦仁都快要融化掉了。

直接替女孩子挑泳衣,這的確相當變·態。

可來到以海洋聞名的星球,不遊泳怎麼行?

可惜這不過是一處浮在海麵上的公共樂園,沒有金黃的沙灘。

糾結掙紮片刻,他剛打算豁出這張臉皮,邀請維達去逛泳衣店時,維達卻如兔子一般躥到了反方向。

“既然你半天沒想好,我想玩那個。”

伴著忽遠忽近的刺耳尖叫,順著維達的視線望去,阿諾德看到了一座幾乎要穿破天頂的雲霄飛車。

無數名麵目猙獰、涕泗橫流的遊客被捆在安全椅上嚎啕鬼叫。

阿諾德:......不是說好由我來定麼?彼此暗戀的男女適合玩這種又毀容又失風度的東西麼?

但他還是老老實實地跟著維達排隊,老老實實地替自己扣好安全帶。

上一波遊客正在腳步虛浮地往外走,沒有一個人的發型是正常的。

如果不是害怕被維達用異樣的眼光看待,阿諾德甚至想將手牢牢地焊在自己精心打理的蓬鬆劉海上。

等到從飛車上下來,阿諾德覺得自己的身心和發型都受到了摧殘。

他覺得這種設施應該被放在訓練基地去磋磨人,而不是頗為屈才地躺在遊樂園裏。

維達卻覺得相當過癮,她一把扯下皮筋,將後腦勺隨便刨了刨,淩亂的頭發便垂墜如初。

阿諾德的發質便沒有那麼卓越,一趟飛車坐下來,簡直頂了一腦門子亂毛。

看到維達蠢蠢欲動的手指,阿諾德大概能猜到自己現在的模樣。

路過的人偶爾會認出他倆,也偶爾會偷拍上那麼一張兩張。

很明顯,現在對準他腦袋的鏡頭多了不少。

就在維達抬著指尖,快要按到他頑固不化高高翹起的某撮劉海上時,一道輕柔的女聲拯救了他。

他先是鬆了一口氣,然後又反應過來這道女聲在說什麼恐怖的話語。

“女士,我們會為每位遊玩本項目的顧客拍照留念,替您留下笑容最開懷的那一瞬間,如果您需要的話,我們可以將照片傳給您。”

阿諾德:???

照片上,維達依然相當鎮定,而阿諾德已經扭曲模糊成一團灰白交織的色塊。

接下來的旅程中,他已經沒心思顧及那件泳裝了。

他神色恍惚地跟在維達身後,看著她時不時點開照片,微笑一下,再關閉終端。

維達其實也問過阿諾德接下來想要玩什麼,但他已經難堪得將要蒸發,實在沒辦法,接下來的遊覽項目繼續由維達來選定。

盡管維達很想去嚐試把人瘋狂甩來甩去的海盜船,但她發現阿諾德並不喜歡這一類項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