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不懷好意的彈幕從虛擬屏幕上劃過。

思加圖眉頭都沒皺,語氣平緩地讀出這條彈幕後,將目光轉向鏡頭:

“這的確是最值得巴特萊家族痛心與反省的一屆爭霸賽。”

“往屆的比賽中,或許有成員取得了更差的成績,但他們從來沒有在比賽前就聞風喪膽,也沒有在局勢難以逆轉時翻肚皮示弱。盡管他們遍體鱗傷地倒下,但終究還是維護了家族的榮耀與尊嚴。”

原本熱鬧的彈幕區突然一片寂靜,他們大概能猜到思加圖接下來要說什麼,但又有點不敢相信。

“格蘭瑟姆·巴特萊,第一個讓雄獅家族如此蒙羞的人,竟然還是家族正統繼承人!”!思!兔!網!

思加圖的手杖又有點歪了,在場的工作人員連大氣都不敢出。

這根鑲嵌著荷魯斯石的手杖被無情地丟棄在胡桃木地板上,發出沉悶無比的響聲。

她離開座位,緩緩走向房間正中央擺放的金獅塑像。

“我要向逝去的英雄們謝罪。”

“替我那懦弱的後代。”

她深深地鞠了一躬。

起身時,一名墨鏡男子附在她耳畔說了些什麼。

思加圖冷笑一聲:“快點救,救好以後丟進訓練基地。我已經添了把柴,他丟掉的麵子要一點一點自己找回來!”

“震驚!雄獅女家主聲稱要剝奪花·花·公·子格蘭瑟姆的繼承人之位?!”

“雄獅家族後代沒出息,一代強者思加圖直播中鞠躬道歉。”

“戰場慘敗情場得意?盤點花心獅子格蘭瑟姆情史!”

維達關掉終端,長出一口氣。

她其實早就已經預想到了這樣的結果。

如果格蘭瑟姆慘死,那她勢必會被追殺。

如果格蘭瑟姆慘敗還丟人,思加圖甚至還會繼續教訓自己的不肖子孫。

可她並不覺得思加圖真正放過了她,這女人和她其實有點像,又好麵子又愛記仇,將來一定會把場子找回來。

隻不過,這位家主終歸無法從明麵上整她。

門口傳來重物倒地聲,維達甚至覺得自己的腳底也跟著晃了晃。

她一臉疑惑地去開門,卻剛好撞上一堵雪白的、毛絨絨的牆。

這堵牆還是活的,一起一伏,鼻尖埋在其中時還能感覺到溫熱。

妮蒂亞也跑到門口,看了一眼便大驚失色:

“這不是委員長麼?!”

原來,阿諾德化成了獸型,躺倒在維達的房間門口。

這隻巨狼雖然倒在奇怪的地方,呼吸卻異常平穩,仿佛隻是睡著了。

“唉,他就是睡著了。”

同為風紀部的妮蒂亞對此極為篤定:

“我們委員長其實很愛睡覺,隨時隨地都能睡著,還很愛以分化型睡覺。最近這幾天,他又要打架又要處理公務,昨天還連夜跑了一趟南半球,肯定累壞了。”

“不過他也不能老堵在咱們房間門口,”

妮蒂亞一臉壞笑,揚了揚手臂,又回到了被窩裏:

“我隻是一隻瘦小的花豹,幫不上什麼忙,隻能擺脫你把他挪開啦!”

維達皺著眉,注視著大白狼的脊背。

她待會還要去自助餐廳吃飯,不可能等阿諾德自然醒。

思考片刻後,她下定了決心。

維達甩掉腳上的紙拖鞋,輕輕用腳抵住那麵毛牆,微微用了點力。

阿諾德的呼吸頻率沒有因此受到影響。

她手腳並用,爬了上去。

——不得不說,這毛的手感跟她想象得一樣好,厚實,濃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