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說:“對了,新毛巾在另一間浴室的櫃子抽屜。我懶得走了,你給我送毛巾過來吧。”
見他沒有要殲殺的意思,她鎮定下來:“你先讓我出去。”
男人讓開了:“速去速回。”
薑臨晴隻想逃跑。她盼著衣櫃裏有幾件能穿的。
謝天謝地。
宋騫雖然不常住,但備了滿櫃子的衣服。
她躡手躡腳,到了第二個浴室。
這裏更簡單,沒有大浴缸。早知道她就不泡澡了,或許還撞不上那個男人。
她關上門,扣上鎖,匆匆換上剛剛拿到的襯衫和鬆緊褲。
褲子又寬又長,她將鬆緊帶打上死結,再挽起褲腳。舊衣服丟在剛才的那一個浴室,這裏沒有內衣。她用浴巾當裹胸,再套上襯衫,然後把襯衫扣子一個不漏地扣緊了。
她正要出去。
門外卻有人敲門。
響了三下,比那窗外的暴雨更嚇人。
薑臨晴找不到馬桶刷、掃帚之類的東西當武器,但見到了花灑頭。
敲門聲又響了三下。
她擰著花灑頭。
再一次謝天謝地,她沒有手忙腳亂,終於將這一個銅質重量的花灑頭握在手裏。
男人:“你在做什麼?”
薑臨晴思索片刻,寧願躲,也不去以身犯險。封閉空間很安全。況且她就算攥緊花灑頭,也不一定砸得中男人。
敲門聲停了,門外突然沒了動靜。
薑臨晴鬆了一口氣,卻在之後聽到金屬碰撞的響動,窸窸窣窣,這是……鑰匙串?
門給了她答案——鎖頭被旋開了。門露出一道縫隙。
男人的聲音就從這個縫隙流進來:“你有傻站的時間,不如去抽屜幫我拿毛巾。”
她喘了喘氣。隻要對方進來,她就用花灑頭敲過去。
男人:“我這身衣服已經濕很久了。如果我受了風寒,就向你索賠醫藥費。”
薑臨晴:“你真的隻是來洗澡?”
“不然你以為呢?”
他有一種不經意的散漫。她分不清他話裏的真假。猶豫時,門被推開。
她立即高舉花灑頭。
他比她更快,隻是圈起手,就箍住她細瘦的腕子。
一個轉身的時間,她被抵到牆上。她隻覺手一軟。
花灑頭沒有掉,否則砸到的人是她。
他握著她。
她握著花灑頭。
兩人沒有動。
她的眼睛正對他的下巴。她咬咬牙,不知道自己能不能一口咬掉他的肉。
男人垂眼:“不自量力。”
薑臨晴想要抬腳踢去。
他再次預知她的動作,另一隻手按住她的大腿,摸了兩把:“你穿了我的褲子。”
“你胡說什麼?”這人簡直偷了宋騫的房子。
男人的目光轉向她的襯衫。
白色布料下,隱約可見其中的裹胸。她驚惶著急,氣息起伏之間,束縛驟然減輕。浴巾上打的那一個結,鬆散下來。
她僵著身子,一動不動。
男人拎了拎她的衣領。
薑臨晴大驚失色:“不要亂來。”
他向她輕輕挑一道眉。恣肆的,驕橫的,一個長得不是好人的男人,骨相就透出邪氣。他解開她襯衫的前兩個扣子。
似有若無的,寒涼的風從領口向下吹。她不知道浴巾的那一個結是否完全鬆了。
男人扯住她的衣領,向上扯,像是要扯到她的眼前:“有記號,是我的。”
薑臨晴低下眼。
白襯衫的衣領上也有細細金線,繡的又是兩個字母:ch。
還真的是他的衣服?
“褲腿上也有。”男人這時放開她。
薑臨晴立即抱起手,擋住前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