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調侃的那一句“孤鶩”,忽然縈繞在宋騫的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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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從公園的東南門走到山上涼亭,聽了聽老人家的唱戲,又到山下吃了兩碗甜品。
要說中途有什麼意外,就是薑臨晴聽宋騫說話時,聽得太過入神,不小心將甜品的汁水濺到裙擺。
他們從西北門出來,天色暗了。
宋騫仰頭,隻見烏雲密布:“快要下雨了,走吧,先去吃飯。”
薑臨晴:“宋先生,上午是你請客,晚飯就由我來吧。”
宋騫淺笑:“以後有機會,再由你請。”
相處了一個下午,薑臨晴領教了這個男人的魅力。若不是她有楊飛捷這座大山抵擋,恐怕也淪陷於宋騫的翩翩風度。
除了沒有心,宋騫可以說得上完美。
晚餐結束,暴雨已經來了。
車子駛出,車燈照亮灰白的雨,人間像是被串起了絲絲細線。
宋騫問:“今晚可以嗎?”
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她不允許自己再逃跑:“謝謝宋先生給我插隊的機會。”這話,仿佛她是占便宜的一方。
宋騫一手搭在方向盤:“上我家去吧。”
她捕捉到什麼:“以前是去哪裏?”
“酒店方便。”
“為什麼今晚不去?”酒店才是一夜/歡愉的場合,來去自如。
“酒店太有目的性。”宋騫說,“到了我家,如果你緊張,可以先看看書,聽聽歌,或者打幾盤遊戲。”
薑臨晴誠心地說:“謝謝你,宋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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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騫所說的“家”,不是常住居所。甚至,他半年多沒有來過這裏。
薑臨晴又拽緊包包的袋子,用手指串起來,再放開。
宋騫靠在電梯欄杆,一手抄進褲袋:“我再問你一句,你真的願意?”
她點了頭。心卻跟著電梯樓層燈,一跳一跳。
他懷疑她的話,卻不拆穿。跟她在一起,他的好奇大過欲望。
到了門前,宋騫按下密碼。
鎖燈亮,他聽到裏麵的喧鬧。
他狐疑,推門進去。
不知哪裏來的一群人,正坐在他的沙發吃水果、嗑瓜子。說話的說話,唱歌的唱歌,好不熱鬧。
宋騫覺得腦中有弦跳了跳,退出來,關上門:“哦,進錯了。”
薑臨晴有些吃驚。密碼不是對了麼?
“再上三層樓。”他若無其事。
到了樓上的一間房,他又按下密碼。
門鎖發出幹扁的,蕭瑟的拒絕聲。
宋騫再次嚐試,密碼又錯了。
到了第三次,他謹慎,思索片刻才輸入數字。
“叮當”,門鎖開了。
一室漆黑,無人打擾。
宋騫:“進來吧。這裏不常住,但管理處有人定時打掃。”
薑臨晴踏出半步:“要換鞋嗎?”她穿的是七厘米的高跟鞋,跟細且尖。
他無所謂:“隨便。”說完,他卻從鞋櫃拿出了拖鞋。
金屬細跟“咯咯”敲擊地板,聽上去莫名性感。
宋騫不禁低頭。
她的裙子長至小腿,露出雪白腳踝。鞋碼小巧,他感覺能將她的整隻腳攏到掌中。
在他的注視之下,她崴了腳,正好換上了拖鞋。
宋騫問:“你需要什麼消遣?書籍、遊戲、電視或者酒精?”
“聽你的安排。”
他淺淺一笑,衝淡了眼神的曖昧:“現在是你比我緊張。”
“這裏有什麼?”
“你想要的話,這裏什麼都有。”宋騫見到她裙擺上的汙漬,“這樣吧,你先洗個澡。這裏的毛巾、浴袍都是未開封的。我去樓下準備一些舒緩心情的消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