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男人都看著我, 一個忍而不發,一個看著麵無表情實則暗地欣喜。

我當初為什麼會覺得楚應予很難懂,現在的我真的是百思不得其解,他就差把鳩占鵲巢這個詞刻在臉上了。

“阿楚先別說話。”

首先我給他禁言了,楚應予看我一眼,保持了沉默。視線轉向急躁到憋不住的蕭若隱身上, 我很歉疚地說。

“我也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你怎麼會不知道!”

“確實不清楚, 但我猜想過會不會有這樣的情況發生。比如我離開了,她也回不來。”

忽然發覺我的核心觀點可能和楚應予差不多,張珊可能真的沒了, 而我順理成章地得到了一具身體。

但這種話對蕭若隱來說太殘忍了, 而且我也覺得應該是還有希望的。

憤怒滿溢出的情緒沒有得到爆發, 反倒卸掉了, 蕭若隱不再瞪我,更沒有說一些尖銳的話,他責怪起了自己。

如果沒有執意複仇, 不走上報仇雪恨的道路, 那麼他就不會麵對可能失去張珊的局麵。可是這些事情, 在複仇初期是不會明白的。

但這都是個人的選擇, 不真正接觸到事件帶來的結果時, 人們尚且沒有後悔的餘地, 就像楚應予殺我一樣, 他動手時, 又怎麼有餘力心神去想後麵顛覆的痛苦。

眼下的誘惑, 蒙蔽了選擇的人的思考,也就自然看不見今後的代價。

盡管穿越已經是怪力亂神,這個世界也非常玄幻,我還作為一個阿飄在這裏竄,可那種神奇的流轉時空的力量還是沒有的,讓事情在覆水難收之前回到原點。

哪裏有那麼便宜的事。

會不會我變成阿飄和穿越本身沒有關係,而是孤勇者老伯這一身內力凝結造成的,他突破極限,以氣馭魂。

那可是他修習的秘傳功法,又有他百年功力,怎麼看,他這個能移魂,都比幽冥經那邪魔外道要靠譜吧,畢竟我是真的移魂了。

有時候需要轉換思路想一想。

我就像那打通任督二脈的高手,福至心靈的刹那,我一拍桌子,“這麼坐著幹想也沒有用,我們啟程回去玄陰教,帶上烏前輩,然後派人去找‘不老魔女’和‘苦樂佛’。”

不知道是對我失望,還是沉浸在對自己的悔恨中,沒有聽清我的話,蕭若隱渾渾噩噩的。

暫時不指望他了,讓楚應予看著他,我去外麵找人安排所有的事情。

坐在了教主這個位置上,忽然發現自己統籌事情的能力變強了,果然人這種東西是會不斷進步的啊。

處理了眼下的事情,把狀態不好的蕭若隱送回房間歇息,我看向跟在我身後的少年,叉著腰打量。

“我們倆有必要好好談談。”

“談什麼。”

“什麼都談,去你房間。”

和楚應予一前一後地走回他房間,路上遇到了拎著酒壺處於醉生夢死狀態裏的黎一,她這是不再壓抑,徹底解放天性了。

黎一的臉上浮現著迷人的酡紅色,她微眯著眼,笑嘻嘻地看著我倆:“天還沒黑,傷還沒好就去快活啊,張教主。”

我歎口氣,吩咐一旁靈集閣的人看好閣主,現在這裏的大小事情幾乎都是宮芊芊在管,鬧騰活潑的少女都沒時間和我們這些外客寒暄,更沒機會找楚應予玩,已經是996、白加黑的工作模式了。

社畜不分古代現代。

我和楚應予坐在了房內,關於黎一剛才的狀態,我倆也談了一下,他表明自己不會置身事外。

“我會找到宮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