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跨過門檻,蕭若隱陰森森地指著:“人在做天在看, 不要越線。”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什麼修羅場呢!
我認命地點頭:“知道了知道了, 天打雷劈, 不得好死。”
看到我去而複返, 房內要躺下的少年一個仰臥起坐,扯痛了傷口,竟是有些無措地坐在床上, 躺也不是, 不躺也不是。
“怎麼了?”我走到桌前擦幹淨手, 看著藥箱裏排列整齊的藥, 瞥了他一眼問道。
“我自己上藥。”
“大哥, 這可是貫穿傷, 胸口你自己咬咬牙是可以塗, 那後背的呢?”
“……我可以。”
“不, 你不可以, 你在怕什麼?”
“我怕傷到你。”
我不禁笑道:“不會的,你已經戰勝過一次了,有一就有二。”
“我也殺過你一次,有一就有二。”
“……”可以,又能杠我了是吧。
我生氣地垮下臉色,直接說道:“脫衣服,這修複的藥今天開始就擦,至少能讓你的傷疤不那麼恐怖。”
“你還是像小白,被傷害也不怕。”
“脫衣服!”
“……哦。”
還是沒能拗過我,楚應予沉默著將自己的衣衫解開,他沒有完全脫,而是讓衣服堆積在了腰間,方便一會兒雙手一攏就穿上。
當我拿著藥膏坐在床畔時,他不安地往裏側縮了縮,白皙的麵上透出幾分紅暈。我起先是完全沒有多餘的心思,用藥布沾了粘稠的藥膏,在他結痂紅腫的傷口處輕輕一貼。
傷口被冰涼的藥激了一下,楚應予顫了顫,但沒哼出聲也沒再動了。我順著這傷口一點點地輕摁,把這藥給充分化開在皮膚間。
“我沒有生你的氣。”
少年說話帶動了胸口的輕微震動,手指感觸到,我略微停了一下,餘光裏又看到他喉結上下一滑,仿佛在緊張。
我倆按道理來講,可是成了親的,可現在看著就是剛認識,不太熟。
明明也就幾個月的時間,變化太快了。
胸`前的傷痕處理了,我就繞到了他背後,這下看不到我的表情,他大概會輕鬆些。
“你剛醒來,有什麼氣可生的?不是對我,難不成是對蕭若隱?”
“是對我自己。”
光裸的背上有著陳年舊傷,蝴蝶骨中間這一塊紅腫的疤痕看著就像要撕裂他的身體那樣。
瘦是瘦了些,但寬闊的肩膀還是給我一種可以依靠的錯覺,還挺讓人淪陷的。我當初可是很貪圖他的美色啊!
搖了搖頭,把腦子裏的小心思甩掉,我繼續問道:“氣自己做什麼?”
“我又傷了你。”
“可是這次你改變了,你沒有殺我,這就是進步,你要相信自己,我們成功了。”
“……”
“怎麼又不說話。”
“可你已經死了,小娥。”
聊天高手楚應予教你如何踩痛點,我故意在他傷口上用力擦藥,“謝謝你提醒啊!”
“但是你能用張珊的身體活著。”
“不,我要還給人家……”
“我們的婚事不作數,我會離開,你與蕭若隱在一起也行。他是個值得托付的人。”
這下我是真繃不住了,我和蕭若隱真的會謝。
“你在亂點什麼鴛鴦譜?這是張珊的身體,我要還的,他也隻喜歡原本的張珊!”
身前的人忽然很緊張地轉過身,盯著我問:“那你會去哪裏?輪回?”
“呃,說不定是回自己的身體,我還沒試過能不能回本體呢,也許現在可以了。”
“起死回生,真的會發生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