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張教主啊, 這一切又有什麼關係呢, 我從來不在乎這些虛名, 你沒有幫我抓住他, 我也沒能還你一個活生生的楚應予。”

女人的目光癡癡地凝住虛空,沒有任何氣力地緩慢說出聲,像是靈魂都被抽走了。

“不!這是新的開始!你必須振作起來,你想要的人還沒有得到,怎麼能垮掉!八重宮氣數已盡,你可以讓靈集閣取而代之!”

好不容易喚回黎一的些許神智,看著她呆滯的目光有了一絲神采,我強行將她從地上拉起。

“楚應予一定能活下來!”

我如此篤定地說道,是說給她聽的,也是說給自己聽的。

後半夜,八重宮被四方樓與玄陰教控製占領,黎一開始重組內部人員,將宮內的人員吞並到靈集閣中,不願意服從的殺手可以選擇離開,她並不血腥鎮壓。

這樣得到的結果是大部分的人都歸順了靈集閣。

一切都是那麼的快速,就像燎原的大火,燒得所有人來不及抵抗。

前八重宮的幾名大夫全都圍繞著楚應予,七嘴八舌地商量著該怎麼救治,這把龍鱗劍究竟能不能拔,大出血的話,他們救不救得了。

這劍要是再偏幾分,那就是穿透心髒,大羅神仙都救不了。也幸虧楚應予當時痛得發抖,在掙紮中沒能準確給與自己致命一擊。

最終大夫們決定鋌而走險,拔出龍鱗劍,而我也派出了兩撥教徒,一隊人馬去桃花村將烏雲染請來會診,一隊人馬將我的遺體帶去玄陰教。

等到楚應予的傷勢穩定,我再帶他去教內彙合。

昏厥中的他被一名大夫扶著坐起,另一名大夫用剪刀劃開了血淋淋的衣衫,剩下兩名大夫伸手比劃著,想要拔劍。

可這姿勢換了幾次,都沒能下手,看得我也是滿頭大汗。

我忍不住想出聲,最終大夫們看向我,“張教主,你在這我們也很緊張啊,不若先出去吧。”

於是我就被請出去了。

仿佛無家可歸的人那樣,我茫然地在原地徘徊,周圍的人都在我的吩咐下有條不紊地進行著善後工作,而我變得有些無所事事了。

焦急的、拉扯的心緒讓我無法專注注意力,我坐在台階上,捏著自己的手掌來控製情緒。

沒錯,這一切都是新的開始,我們已經推翻了曲夜思,結束了他對楚應予的操縱。萬事開頭難,這是楚應予第一次戰勝了自己,在對抗中以慘烈的方式向曲夜思抗爭。

邁出第一步,剩下的就不難。吉人自有天相、傻人有傻福之類的話都在腦子裏過了一遍,我必須盲目地去相信,他能挺過來。

接下來我需要玄陰教各方勢力去搜尋曲夜思,還要借助四方樓的影響,甚至是搭線到武林盟,全力找出那個不定因素。

不能殺曲夜思,就廢了他的一身邪功,挑斷手腳筋,然後交給黎一。

“大獲全勝怎麼露出這麼凝重恐怖的表情,張教主。”

身後傳來梁侖的聲音,我沒有心情去搭理他,仍舊苦大仇深地盯著地麵,突然想起自己也遛了梁侖這麼久,不給好處也說不過去了。

“少樓主放心,鳳凰羽衣不會少你的,你還想要寶庫裏的什麼,也贈與你兩件。”

“我說我想要張教主呢?”

“那你可能會被龍鱗劍砍死。”我認真地對他這麼講道。

“看你這麼傷心,說來哄你笑的。”

“這一點都不好笑,不過這些時日,多謝少樓主的相助,我會讓玄陰教散開消息,說四方樓瓦解了八重宮。”

“好,好歹我出了這麼多力,確實該多拿好處。”

不再與我多費口舌,客氣地又寬慰了我幾句,梁侖就一身輕鬆地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