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

此時,距離曲夜思最近的黎一說話了,還是那熟悉的輕快語調,帶著勾人的軟魅。

“宮主,小楚這不是為您分憂麼,幫助玄陰教平定內亂,就算與我們八重宮交好,畢竟小楚可是您的後繼者,斷然不會亂來的。”

曲夜思聽了,莞爾:“你是想為八重宮拉攏玄陰教?還是自己想交這幾個朋友?”

楚應予沒有回頭看我,但我能想象,他現在的表情一定是冷淡疏離的,絕不會泄露出一絲一毫多餘的情緒。

好像隻要他付出真心,這些都是不被允許的,沒有人可以在他的心裏留下痕跡,左右他的情緒。

意識到了這一點,楚應予沒有忤逆,他在眾目睽睽之下單膝跪了下去,將頭顱埋低。

“我自作主張,任務失敗,請宮主責罰。”

“知錯就好,你的妻子呢。”

滿意地應了一聲,曲夜思輕飄飄地這樣問了一句,楚應予的背壓得更低了,他低垂著頭顱,用冷冽的沙啞聲音回道:“我解決了。”

曲夜思笑了出來,他怎麼可能不知道我已經被殺了,還在這裏故意問,狗東西!

“那就好,玩夠了,回去吧。”

“是,讓宮主費心了。”

因為看不清楚應予的表情,光聽著這對話,我都要以為他又被迷惑了心神,心口不禁揪起。

八重宮所有人中,隻有黎一的眼神不太一樣,她的冷漠是偽裝的,在那之下是一種淡淡的失望。

表麵看起來是不聽話的楚應予得到了宮主的赦免,可這個少年還是被束縛住了,他根本沒有被放過。

眼下大家要想全身而退,就隻能先放棄楚應予,不能在這裏打起來。

我沒有動,蕭若隱卻害怕我不冷靜,偷偷握住了我的手,是怕我做出驚人舉動。

我很心急,卻還是用理智克製著,哪裏敢胡來,小不忍則亂大謀,這個道理我是懂得的。楚應予現在跟著曲夜思回去,總比在這裏打起來,全軍覆沒得好。

拚命告誡自己要從容,不要慌,不要急。

曲夜思轉身,一眾殺手便退開,等待著楚應予回到自己該回的位置。我看到重影眼裏的不屑,卻又不得不做出屈服的樣子,還真是難為他了。

顯然,曲夜思對於楚應予沒有明麵上的懲罰,還要親自帶著人來接他,已經引起了一些不滿。但作為上位者,他根本不在意,不能服眾無所謂,關鍵是要把人帶回去?

曲夜思需要楚應予,而且這兩人絕沒有血緣關係,完全不像。

我就這麼站在醫館大堂,眼睜睜望著楚應予跟著曲夜思等人離開。

踏下最後一節台階,隔著數米距離,少年回頭看了我。

這一眼,溫柔中帶著釋然。

我心頭猛跳,這種悲劇大結局的既視感當下讓我跨出步想追,可我才挪出一步,就自己停住了。

努力拽緊了拳頭,我沒有做出任何反應。

一刻鍾後,八重宮的人消失在了街盡頭。

楚應予的眼神溫柔平靜,甚至還有一抹滿足,他不在意自己的處境。在得知我還存在著,他隻是覺得安心。

在冰棺裏的身體,我肯定會妥當地安排好,就是看穿了我的性子,他才這樣放心地離去。

如果不走,就會有一場血戰。

而我也清楚,他回去八重宮,一定會說出不幹殺手的話,然後堂堂正正地與宮主決戰。

烏雲染拍著胸口坐回椅子上,“好險哦,差點以為要死在這裏了。”

我鐵青著一張臉,一旁的蕭若隱大概是不擅長安慰人的,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已經從剛才的情緒中冷靜下來,我看向烏雲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