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地,向下的路變窄,腳底的地麵幾乎垂直向下,我一個不慎,尖叫著滑落下去!
“啊——”
破出喉嚨的聲音在石洞中回蕩,像是孤魂野鬼的尖叫,我一個人地喊叫硬是闖出了千軍萬馬的氣勢。
“救——命——”
大型滑滑梯一路將我往下送,我雙手雙腳胡亂攀登,企圖讓這下滑之勢止住,然而是徒勞的。
一根根手指甲裂開,血絲滲出,又怕又疼,過於驚慌中連鑽心的疼痛都無暇顧及。
這是要衝向地心了嗎!
“哎呀——”
砰的一聲後,我放飛的思緒被身體上的疼痛喚回。
摔趴在地,胳膊肘磕在了地上,衣袖的麵料勾絲拉線,扣子也崩掉幾顆,裏麵的淺薄毛衣倒還安全。
再次慶幸自己穿得厚,我心疼地吹著自己的指甲,看到血絲直呼痛。指甲劈裂和腳趾頭撞到桌角,這可是劇痛無比啊!
“喲,還有客人。”
一道蒼老卻健氣的男性老人聲音從隧洞裏傳來,我驚恐地看向好幾個洞口,原來除了我這裏還有別人!
這種情況下不知道是該慶幸,還是該感到驚悚。
吞了口唾沫,我感覺到口幹舌燥,剛才殺豬一樣叫了半天,滑下來時褲子也破了,離屁股擦出火星也不遠了。
渾身散架般疼,撐著膝蓋站起,我嚐試著呼喚了一聲,“您好,請問您在哪裏?”
聲音從隧道裏散開,我緊張地聆聽周圍的聲響。
“小姑娘,左邊第二個路口,往上爬,再走右邊第三個洞口,向下滑,就找到我了。”
我默然一陣,厚著臉皮說,“麻煩您再說一次,我第一遍沒記住。”
“真是愚笨。”
“……”
被不知麵目的老人家歎息著噴了一句,我有些羞赧,這次撿了石頭在地上畫出路線。
老者又耐著性子重複了一遍,我也就畫了個大概。
左二上,右三下。
濃縮成這樣後,我開始信心滿滿地走了。或許是因為對麵是老人家,我沒那樣怕了。
如果是一個正值壯年的男人,我萬萬不敢過去的,誰知道會發生什麼。
雖然現在的套路是老母豬戴套,一套又一套,可眼下也沒辦法,隻能去看看。
我才走出左邊第二個洞,正要往上麵隻能一人過的隧洞攀爬,可因為洞口太高,我需要搬石頭踮起來,才能勾到。
“你來了沒。”
老人的聲音變得急促了,我似乎都能透過語氣想象村口二大爺不耐煩的樣子。
搬著石頭壘了半米高,我擦掉汗水,說道:“等等,老人家,我還在往上爬。”
“真是又慢又笨,蝸牛小姑娘。”
“……”
要不是尊老愛幼,我就噴你了哦!
在我努力向著老人家那邊靠近的過程中,時不時就伴隨著對方的嫌棄和數落。老人的話匣子一旦打開,就像機關槍似的,突突突個不停。
比我媽還能嘮嗑。
終於到了第三個向下滑的路了,我看著深不可測的隧道,有些害怕。
先前滑下去的記憶太可怕了,讓我一時沒能下腳。
“我聽你腳步已經到了,怎麼不動。”
我明明步伐很輕的,老人卻還是聽到了,甚至能聽聲辨位。心下感到驚奇,我朝著下麵的隧洞望著,猶豫著跳不跳。
“我,我怕。”
“……”
我戰戰兢兢說出怕,對麵失聲了幾秒。
“你可真是個棒槌啊。”
就知道要被說,我也不知道外麵過去了多久,有些路上有著一線天一樣的景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