懶的日光讓大地變得明亮。
天亮起來時,一切黑暗無處遁藏, 鬼影仿若隨著夜的離去而消散,樹林中再無動靜。
惡戰結束, 寧譫全身浴血,獨自沐浴在初升的日光中,宛如殺神,肅穆, 蕭瑟。
而其他眾人卻早已體力不支,一個個累趴在地上,喘著氣, 為自己竟然能保住一條小命而感到不可思議。
鬼蜮暗影, 是那可怕的不可知之地中最為精銳的一支部隊。
他們這群菜鳥, 竟然和這種可怕的殺人魔鬼惡鬥了一個時辰?
不過他們也知道, 這得多虧了一旁有峰主這麼一尊大神在。
在殺神的麵前, 殺人魔鬼?小菜一碟嘛……
“噗!”突然, 寧譫忽然單膝跪在了地上, 吐出了一口黑色的血來。
眾人心目中那份勉強樹立起來的自信心,瞬間又被擊潰了。
“峰……”李玉剛要脫口而出, 卻聽一旁傳來白卿衣的驚呼聲, “丁師兄!”
哎呀, 好險好險!李玉頓時拍著自己的胸口, 給自己順氣。
差點拆穿峰主的偽裝,好不容易從鬼門關回來, 可不能再把自己送進去啊!
白卿衣根本沒注意到玉劍峰的師兄們一個個捂著嘴,捂著胸口的怪異模樣,她的眼中,隻有寧譫那吐血的樣子。
丁師兄受傷了!他定是受了很重的內傷!
白卿衣一把握住寧譫的手腕,搭上他的脈搏,仔細一探……
嗯?丁師兄的脈象怎麼如此不穩,像是受了一記重創,可是方才的戰鬥中根本沒有人能傷到丁師兄。難到是什麼舊疾複發?
“丁師兄,你沒事吧?看著我……”白卿衣捧起寧譫的腦袋,神色焦急又心疼。她輕輕擦幹淨了寧譫的嘴角,又喂他服下了一顆能夠滋潤經脈,緩解內傷的蘊氣丹。
寧譫露出一個勉強的笑容,示意白卿衣自己無礙,接著就在眾目睽睽之下將人摟入了自己的懷裏,實則讓白卿衣支撐著他疲憊重傷的身軀。
“丁師兄?”白卿衣動了兩下,但卻感覺到“丁師兄”的心髒跳動有些異常的快,身體還有些僵直。
“丁師兄”在緊張?是什麼,能讓丁師兄都這般忌憚?
她也不再亂動彈了,隻是乖乖地讓寧譫抱著,努力做好寧譫的支撐點。
寧譫深吸了幾口氣,這才將胸腔裏那口沒有再次噴出來的血給咽了回去。
他很清楚,這不是受傷,而是天道之譴!天道之軌終究因為他們二人的重生出現了亂象。
發生了什麼?有什麼重大變故嗎?
寧譫仔細地回憶著,重大變故,大多是由重要身份的人物參與的,隻要那些大人物沒什麼變化,天道應當不會理會他們做的各種小動作才是。
“陸逅呢?你們誰看見陸逅了?”這時候,一位玉陽峰的弟子忽然問道。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好像誰都沒有看見陸逅。
“陸逅?”白卿衣從寧譫懷裏探出腦袋,慌忙問道,“他不是和你們在一起的嗎?”
“他昨晚跟在你們身後,獨自一個人衝了出去,也不知去了哪裏。”
“什麼?”白卿衣僵直住了身體,一股恐懼感從頭傳到腳。
陸逅該不會……去追鬼蜮那群人了吧?前世他是追著自己去的,而這一世……
寧譫急忙勾住了白卿衣的肩膀,緊緊握著她的手,讓她安心,自己卻心神不寧。
莫非是陸逅引發了天道之懲?
寧譫搖了搖頭,那小子,還不足以引來天道的重視……
定是在他們不知道的地方,發生了什麼他們不知道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