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來想去,許小圓發現他在這個世界唯一的聯係竟然是那個他此前一直覺得禁錮了他的自由,心心念念要離開的寧王府。
日上三竿,許小圓還沒想出來後路,而手中剩下的銅錢隻有二十來個了,勉強也就能對付著今天的飯錢,交房費是絕無可能的。
客棧的夥計這時敲響了房門,問他還住不住店。還住店,就得去交房費,不住了的話,就該退房了。
他們還得收拾房間。
許小圓看了看房中的沙漏,其實離退房的時間還有一個多時辰,但可能是自己這些天的窮酸表現讓客棧小二覺得沒有必要維係他這個客人,所以才早早地來趕人了。
現實也的確如此,許小圓確實是拿不出住店的錢了。他隻好窘迫地對店小二說:“我,我不住了,這就收拾。”
他說出這句話後,客棧夥計露出一種果然如此的表情。
此時外麵漫天風雪,知道出門就要挨凍。許小圓在房裏磨蹭著收拾行李,兩刻鍾後,他還是擰著自己那點可憐的行李,站在了客棧門前。
望著眼前白茫茫的世界,許小圓的心也一片空白,不知該何去何從。
昨夜北風南下,京城又降溫了,下了一夜的大雪把整個世界變得銀裝素裹。
要是吃飽穿暖的時候,前世生活在南方沒見過雪的許小圓恨不得在雪地上打兩個滾,再堆幾個雪人。
但現在,他站在客棧門前沒一會,肩頭已經落滿了雪花。
街上的行人來去匆匆,繁華的京城街頭也不複往日的熱鬧,連路邊的小攤都沒了蹤影。大概是他在路邊站得太久,肩頭的積雪太引人注目,路過的人都不由得朝他張望兩眼。
許小圓在自己失去知覺的前一刻終於做出了決定。雖說好馬不吃回頭草,但他現在別無他法。
許小圓指揮自己快要凍僵了的身體回到寧王府。站在台階下,看著掛著大紅燈籠,朱紅大門巍峨的寧王府,許小圓鼻頭酸酸的,竟不由得冒出濃濃的親切感來。
站在門前容易,但真要叫門的時候,種種難為情湧上心頭,許小圓做了好久的心理建設才扣響了寧王府的大門。
開門的是寧王府護院門房。
經過他大殿驗屍之後,寧王府上下倒是沒人不認識他。
門房見了許小圓,詫異地道:“二十夫人?哦,不,許哥兒,您有事嗎?”
許小圓不知該如何講起,站在門外局促地囁嚅著。
“什麽事呀?王爺不是已經放您離開王府了嗎?”門房見許小圓不說話,奇怪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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