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靜!”仲孫縱大吼一聲,他雙手掐訣,十幾道咒印從頭頂的燈上迸發,盡數印刻在了傅念遲身上!
原本奔湧在經脈中的魔力,瞬間凝滯不前。
怎麼會?!那可是他獨有的魔力,不該受任何法術的影響啊?
就在這片刻之間,四條鎖鏈從不同方向急射而來,準確無誤地纏住傅念遲四肢,嘩啦一聲繃緊,讓少年徹底失去了行動能力,被固定在原地。
仲孫縱鬆了口氣。
傅念遲作為罪子,果然藏著許多他們誰也不知道的底牌。
但現在的少年,也不過隻修煉了數月,就算進步再怎麼神速,也不可能是他一個大乘期巔峰的對手。
傅念遲憤怒的眼神如同要把麵前的兩人活活燒死。
縱然已經做好了初次嚐試極有可能失敗的心理準備,看到傅念遲突然變成這副模樣,葉蒼瀾的心整個都揪了起來。
他垂在身側的手拳頭緊握,指尖掐入掌心,幾乎出血,但這些刺痛,根本無法和少年正在承受的相提並論。
仲孫縱確定葉蒼瀾並未受傷,歎了口氣。
“果然不行麼……”
蠱蟲實在警惕,他的動作已經快到常人肉眼根本無法捕捉,卻還是被逃脫了。
如此看來,必須得加入傅念遲這位宿主的血,當做迷惑蠱蟲的誘餌。
“他估計要發作上一段時間,保險起見,得將他鎖住。”仲孫縱對葉蒼瀾道,“你想在這裏等著,還是先去別的屋子?”
雖然很想陪伴在少年身邊,但葉蒼瀾知道,現在的自己隻會讓情蠱發作中的傅念遲憤怒升級。
他可不能把傅念遲活活氣死。
“我去別的屋吧。”
“那好。”
仲孫縱把葉蒼瀾帶去隔壁,葉蒼瀾清楚聽到牆後傅念遲掙紮牽動的鎖鏈嘩啦聲響,夾雜著少年的無邊憤怒。
“他大概什麼時候能恢複?”
“可能要一夜吧,蠱蟲處於慌亂中的亢奮狀態,依靠藥物很難再壓製了,隻能等它自行冷靜,到時候再給師侄喂藥。”
竟然要一夜麼……
有一瞬間,葉蒼瀾甚至在想,既然過程如此痛苦,幹脆就別讓傅念遲拔出情蠱了,這些天靠著丹藥抑製不都過得挺好麼。
但葉蒼瀾明白,這不過是他一廂情願的想法,傅念遲絕對不可能任由那東西永遠待在身體裏。
仲孫縱去調整藥引的方子,葉蒼瀾就在房間裏坐了一整夜。
葉蒼瀾近乎一夜沒睡,他牽掛著一牆之隔被鎖鏈控製的少年,縱然知道自己強行清醒著也起不到任何幫助,仍作了這徒勞且低效的舉動。
前半夜還能偶爾聽到鎖鏈被憤怒扯動的嘩啦聲響,到後麵傅念遲似乎也累了,隻餘下一片安靜。
葉蒼瀾很想過去看看傅念遲的情況如何,但仲孫縱不在,他獨自貿然前往,很可能是自尋死路。
焦躁嗎?當然焦躁。
特別是身體因為虛弱,很快就出現了熬夜的不適症狀。
他的內髒都縮成一團,發出難以形容的疼痛,特別是心髒蹦跳得格外沉重,似乎全身都在隨之搏動,胃部痙攣著,讓嘔吐感愈發強烈。
葉蒼瀾很熟悉這種感覺。
當初在公司裏,他因為加班持續工作了三十八個鍾頭時,也產生過類似的症狀。
不過原來的自己可以憑借還年輕的身體強行扛過去,現在的他如果強撐久了,恐怕真的會出事。
【請宿主立刻休息。】
沉默已久的係統終於提出提醒:“本係統認為,在宿主已經接近完成主線任務的情況下,主動選擇可能導致死亡的分支,並非明智決定。”
啊,不睡覺竟然會死嗎?
葉蒼瀾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