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念遲停下腳步。

男人手中拿著卜卦用的銅錢,用腳指頭也能猜到是個修仙者。

大概是看此前坤道通過算命和他有了直接接觸,就想要模仿一番探聽情況,才抓住他出門的契機,湊上前來。

傅念遲決定先下手為強。

在對方開口問他是否想要算卦之前,傅念遲笑意盈盈地道:“這位大哥。”

“我看你麵熟,覺得有緣,正好這陣子剛學習了占卜,不知大哥是否願意讓我來為您算上一卦?”

田禹镟愣住:“啊?啊?”

這不該是他的台詞嗎?怎麼被罪子搶先了?

難道是罪子認出了他的身份?

不應該啊,他明明用咒印暫時封印了靈力,現在完全就是個普通人,罪子究竟是怎麼認出他真實身份的?

沒等田禹镟答應與否,傅念遲就裝模作樣起來。

他一隻手故弄玄虛地掐弄幾下,嘴裏念叨著含糊不清的話語,最終抬起頭來,和田禹镟四目相對。

“您近來有血光之災。”傅念遲嚴肅道,“請一定要注意,免得有性命之憂。”

說罷,沒等田禹镟有所反應,傅念遲就在他駭然的注視下,施施然離開了。

雖然很想回頭去看對方還會有什麼反應,但傅念遲努力忍住了。

萬一讓那人發現自己其實是在驢他,就糟糕了。

望著傅念遲平靜離去的背影,田禹镟驚疑不定。

罪子竟然說他會有血光之災?

而且就這麼自顧自地走了。

說來也奇怪,這些日子來,罪子每每都主動回絕想要見他之人,今天卻突然反常地出了門。

並且,如果他沒感知錯,坐在前方轎子裏的,正是昭王葉蒼瀾。

仙尊與罪子一同出行,本就非同尋常。

更別說罪子還主動提出要給他算命。

罪子的修為究竟到了何種程度,他們這一眾人至今也沒能探查出來。

但有一點毋庸置疑,罪子的能力,比他們所有人想象中都要強悍。

他不能,也不敢忽略罪子給出的提醒。

“血光之災……”田禹镟喃喃道,眉頭緊鎖地邁開步子。

他雖然修為不算太高,但也並非肉•體凡胎,經過十重煉體,身體被靈力反複淬煉打磨,很難輕易受傷。

難道說會有什麼意外狀況發生?還是說有仇家要過來找他尋仇

嘶……

田禹镟低低地抽氣,他開始從最近一個月起,回想身邊有是否發生奇怪事件,以及之前都得罪過哪些人,那些人師出何處,至交好友有幾個,師門裏又有哪些同胞。

人在江湖走,哪能不濕鞋,門派紛爭不休,這就導致了幾乎每一個修道者,都有多則幾十個,少著十幾個仇家。

一張綿密的關係網在腦海中織就,不斷向著四周擴散,難有止息。

大腦在顫唞,大腦在顫唞!

田禹镟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維宮殿中,他的身體機械性地向前走著,徹底忘記了周遭的環境。

也就無從發現,一顆白色的貓貓腦袋從牆頭冒出。

大白輕盈的跳上牆頭,嘴裏還叼著塊石頭。

它瞅準位置,將嘴一鬆,石頭便掉落在地,咕嚕嚕滾到田禹镟身前的必經之路上。

幾秒鍾後,田禹镟準確無誤地一腳踩了上去。

他腳下一滑,還保持著前進之勢的身體,立刻失去了平衡。

糟糕!

田禹镟當即從思緒中猛然驚醒,他迅速施展法術,想要讓自己的身形輕盈起來。

卻無濟於事。

完蛋!忘記他為了接近罪子,用咒印將法力封印了!

地心引力的存在,讓田禹镟的臉和地麵來了個親密接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