供禪七結束後離開禪堂的僧人在休息時食用。
鬱弭把滾燙的米粥放在桌上,時不時往禪堂的門口看一眼。
突然,他看見門簾漸漸被卷起。
那雙卷簾的手才在簾內出現,鬱弭一眼就認出了那是誰。他屏住呼吸,隻見那雙蒼白而有力的手緩緩將門簾卷起,很快又有另一個人走到一旁幫忙。
隨著雙手漸漸抬高,兩條清臒的胳膊隨著衣袍袖子的落下而顯露,鬱弭定定望著,眼風裏瞄見蘇春媚盛出一碗梨湯,端給他。
鬱弭愕然,隻見她往禪堂遞了個眼神,對他微微笑了一笑。
他連忙接過梨湯,再回頭時,已經見到曾硯昭用繩子係緊門簾,邁步走出禪堂外。
短短七天的時間,曾硯昭的頭發還像離開鬱弭那天那樣,麵目卻變得比從前更加青白。他的目光清亮,像是看透了什麼,遠遠地發現鬱弭站在禪堂外,眼神在須臾之間又變得輕軟。
這麼多天沒有洗漱和剃須,曾硯昭的下頜泛著胡渣的青色。鬱弭平時見到他,他總是幹幹淨淨、整整齊齊的,頭一次見到他這副模樣,不知為何,竟感到很不好意思。
偏偏曾硯昭自己渾然不覺,待一同修行的師父師兄們紛紛走出禪堂,他不急不慢地走向鬱弭。
鬱弭端著梨湯走上前去,羞赧地笑了笑,說:“給。”
“謝謝。”曾硯昭接過梨湯,低頭呷了一口。
曾硯昭的這個樣子,看起來陌生得很,鬱弭卻覺得喜歡極了。他在不知不覺間站得裏曾硯昭很近,等曾硯昭抬頭看向他,他才發覺兩人幾乎挨著站在一起。
因周圍的人很多,鬱弭察覺自己的唐突,立刻退開一些,尷尬地笑了一笑。
“這是你煮的?”曾硯昭端著半碗梨湯,問。
他搖搖頭,說:“我煮的粥。這是蘇師兄煮的。”
聞言,曾硯昭輕輕挑了一下眉。他環顧周圍,找到正在給修行者送粥的蘇春媚,再看向鬱弭,問:“你什麼時候來的?”
“前幾天。想你了,就來了。”說到這個,鬱弭害羞地笑了笑。
曾硯昭聽了心軟,微微一笑,把剩下半碗梨湯遞給他。
鬱弭接過梨湯,想了想,問:“修行收獲了什麼嗎?”
“住持才問過我,你又問了。”曾硯昭好笑道。
“啊。”他不好意思地摸摸後腦勺。
“反正,沒挨板子。”曾硯昭深吸一口氣,認真看他,說,“在禪堂裏時不知道,可見到你,才發現心裏一直記掛著你。”▼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真的?”鬱弭高興極了,忍不住仔細看他的臉,又避開他的目光,“我第一次見到你長出胡渣的樣子。真帥。”
“什麼?”曾硯昭不由得發笑。
他赧然一笑,看向曾硯昭露出的胳膊,在被曾硯昭發現以前,捧起手中的梨湯喝。
曾硯昭看著他仰頭喝湯的模樣,心底略過一絲驚詫。
很快,鬱弭把梨湯喝完了,他衝曾硯昭笑了笑,笑容有些局促。
曾硯昭的目光流連在他沾著湯水的雙♪唇,淡淡笑著,抬手用僧袍的袖子擦掉他嘴角的水跡。
他的袖口沾濕了一星半點,目光卻始終明淨得如同清澈的月光。鬱弭怔怔看著,脫口而出問道:“念佛是誰?”
曾硯昭訝異地眨了一下眼睛,一個答案落入心中。
“念佛是你。”曾硯昭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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