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蘇染又從廚房抹了把爐灶底下的灰,硬生生把自己摸黑了幾個度。
蘇染又問:“這樣呢?”
蘇染:“像……中了毒。”
蘇染挑了挑眉,中毒麼?中毒也好。
“的確挺像毒素深入五髒六腑的感覺的,一看就知道活不久,很好!就這樣。”蘇染滿意極了,換了身最樸素的衣裳便出發去了對方約定的地點。
蘇染剛踏進天香樓,因著她這模樣,嚇壞了不少客人,天香樓的掌櫃還以為她是來搗亂的,準備趕她出去,話還沒說兩句,就被蘇染扭住酒手腕反扣在背上。
“醜到你,真是不好意思了!”
“啊!”掌櫃的痛苦的喊了一聲,一邊求饒一邊道歉,蘇染這才鬆開對方的手,“你這當掌櫃的,不知道不能以貌取人麼?“
掌櫃的還能說什麼呢?自然是點頭道歉,好生伺候著,還問蘇染要吃些什麼,蘇染這才說起來意,那掌櫃的聽到她是來赴淮南侯世子的約後,愣在原地傻了好一會兒。
最後還是被蘇染瞪了一眼才反應過來將她帶到了二樓莫白預定的雅間。
掌櫃的關上門後還抹了一把額上並不存在的冷汗。
搖了搖頭,感慨,人的審美真是多樣化啊。
……
當掌櫃的下樓準備吩咐小二送些茶水上去的時候,轉頭又看見一個麵色極其蒼白的男子進了天香樓,走兩步一咳嗽,走兩步一咳嗽,仿佛要將自己的肺給咳出來一樣。
掌櫃的又不滿了,上前驅趕:“去去去,外邊兒去,我們這是酒樓,不是醫館,你有病應該去……啊!“
話還沒說完,腳背就被那人狠狠地踩了一腳,掌櫃的吃痛抱著腳胡亂跳著,目光再放過去時,那麵色蒼白的男子正冷冷地看著他。
“開酒樓的,不知道要平等對待每個客人麼?”莫白冷聲道。
就天香樓這掌櫃態度,不如他們小麵館的十分之一啊!這怎麼會成為汴京最火的酒樓呢?
掌櫃的跛著腳聽著這話,總覺得這話有些耳熟,想到蘇染,又看著眼前的莫白,後悔今天出門沒看黃曆,怎麼碰到一個又一個的瘟神。
到底是個圓滑的人,掌櫃也隻是心裏不滿,麵上卻腆起了笑容,問莫白需要些什麼。能有如此武功的人,和那蘇染一樣,肯定不是什麼普通人啊。
他還要命呢!
莫白環顧四周,沒見著有什麼奇特的人出現,問了掌櫃,也沒從對方口中得到有貴人來此的消息,便以為那位“娉婷郡主”還沒到,隻好自己上樓等著。
……
蘇染從二樓雅閣的的窗戶往下看去,目光在人群中逡巡,試圖找出幾個符合“世子”身份的男人。
“咯吱”一聲,門被推開。
蘇染心一緊,忙道:“誰?”
因著雅閣中間放了一塊玉石屏風,蘇染被屏風擋住視線,並不能看清進門的是誰,按理說,若是小二,應當會先敲門才是……
難道?
“你,是淮南侯世子麼?”蘇染問。
莫白半隻腳剛踏進雅閣,聽到這聲,瞬間打起了一萬分的心思。
莫白:“是,你,可是娉婷郡主?“
“嗯。”蘇染淡淡答著。
……
兩人互相應了一聲後,氣氛陡然變得有些怪異,莫白不再出聲,蘇染也沒有動靜。
蘇染正想著要不要直接將人打暈扛到皇帝麵前請求取消指婚,就聽見屏風對麵的人開始大聲咳嗽。
“還請郡主見諒,咳咳咳,我……我自小身患頑疾,得了不治之症,大夫說,活不過半年,此次約郡主出來,正是想將此事告知郡主,免得耽誤了郡主的幸福。”
這個借口,蘇染嗤了一聲,也太爛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