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說話呢,就聽有人啐

了杏林一口。

蕭染聽見動靜側頭看向身旁,床上的楚子櫟鼓起臉頰瞪著跪在地上的兩個人,奈何自己口齒不清,隻能探身朝兩人吐唾沫。

見蕭染看自己,楚子櫟拉著她的衣袖告狀,“擦咬窩割肉,廢馬已。”

蕭染下意識的看向青衣。

青衣:“……”

青衣又聽了一遍,才不確定的說道:“殿下是說,杏林要他割肉喂螞蟻。”

杏林聞言猛的抬頭看向楚子櫟,厲聲說道:“殿下莫要胡說!”

楚子櫟被嚇的眼睛睜圓,立馬扁嘴要哭,攥著蕭染的袖子躲在她身後,頭輕輕抵著她的胳膊,小聲說,“擦瘋窩。”

青衣盡責的翻譯道:“殿下說杏林凶他。”

“……”蕭染看了青衣一眼,這句不用他說自己也能聽的出來。

青衣訕訕的閉嘴,上前走到杏林麵前,抬手朝對楚子櫟告狀不服氣的杏林臉上狠狠甩了一巴掌,柔聲說道:“陛下麵前,豈容你大聲放肆。”

“你說你沒打他,那殿下`身上的傷莫非是自己憑空長出來的?”青衣用巾帕擦了擦手。

“打撩!”楚子櫟聞言從蕭染身後伸出腦袋,語氣堅定。

這個傻子!

杏林恨自己之前怎麼沒把他給弄啞巴了。

楚子櫟哪怕口齒不清,還是堅持告狀,“攆、撩、鬼、磕潑……都有,用巧七,餿蝦……”

邊說邊比劃,臉、腰、腿、胳膊……都有,他們用腳踢他,用手掐他……

楚子櫟每多說一個,兩杏的脊梁就越塌一分,最後兩個人癱軟在地上。

原來這傻子記的一清二楚啊。

杏仁哭著拉住青衣的衣擺,說道:“大人大人,奴才們也是才伺候沒多久,殿下`身上的傷不能都算在我倆身上……

之前伺候的內侍不僅打罵殿下,還將寒凝殿裏的東西偷走賣了出去,奴才們也是以為殿下不受寵,這才在對待他的時候失去了一些耐性。奴才知錯了大人,求陛下跟大人饒奴才一條賤命。”

杏仁又朝著床的方向拚命磕頭,“殿下求求您大人不記小人過,饒了奴才。”

杏林也跟著求饒,“奴才已經自食其果廢了一條腿了,也知道了教訓,求殿下給奴才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看在我倆一直在寒凝殿伺候不離不棄的份上,大人有大量的饒了我倆。”

楚子櫟掰出三根手指頭,告訴杏仁他今年多大,示意自己還是個小人,不是大人。

青衣著人將這兩個欺主的叼奴架了出去,自己朝床的方向福了一禮,柔聲說道:“殿下放心,這事由下官來為您出氣。”

坤寧宮琴嫣殿的院子裏已經跪了有二三十人,全是當初分去雪韻宮伺候的內侍。

如今這些內侍早已跑去別的宮殿伺候,甚至有的還成了一等內侍。突然被帶來琴嫣殿,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還以為是自己表現的好,被選來伺候未來君後的。

此時相識的人不由小聲私語,等被帶來的人越來越多才意識到不對,怎麼都是熟悉的麵孔?

直到兩杏被從殿內拖拽出來,眾人臉色不由大變。

青衣隨著兩杏走出來,站在殿前中央的三階台階上,目光掃過眾人,等下麵全都跪趴在地上,才說道:“這兩個內侍,奴大欺主,被判除去命根帶上十斤重的腳鏈送去浣衣局受罰,終生不得出宮。”

台階下跪著的人到此刻若是還不明白怎麼回事,那他怕是沒有能力出了雪韻宮。

此時聽到對兩杏的處罰,腿一軟,癱在了地上。

凡是苛責過的楚子櫟的內侍,全被處罰,按著大小罪過,殺了三個,同兩杏一樣送去浣衣局的有五六個,其餘的全都杖責三十,活下來的送去做兵妓,死的扔到亂葬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