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景垂在身側的手緊了緊，又是瓦旦。
但他仍然想不明白，皇上身邊如鐵桶一般，怎麼會中毒。
太醫：“回大人的話，皇上所中之毒有相克之象。”
一種東西單獨飲用可能沒什麼，或許還是大補之物。但是混在一起就要命了。而且，據太醫說，這還是□□，最開始根本沒有症狀，反而還會有強健之態。
楚景不知道為什麼，就是有一種直覺，這一定跟那位死去的瓦旦公主有關。
之後皇後召見他，楚景大著膽子詢問了兩句，皇後才道：“沒錯，去年年關的時候，異族的確來朝送了不少東西。”她沒說的是，異族還送了不少美女。
皇上雖然沒給其名分，但也寵幸了其中兩個。不過這種事在皇宮裏太正常了，隻要不會威脅到皇後的地位，皇後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皇後沒說，楚景也沒想到那方麵，他的關注力都在異族送過來的東西上。
而在這個時候，那兩個被皇帝寵幸過的異族女子住的地方發生了大火，她們被燒死了。
但這種事，實在太小了，在眼下的關口，完全可以忽略不計。
可是這個時候，永靖帝的病情卻急速惡化。太後和皇後守在他身邊，勒令太醫必須治好皇上。
太後更是幾度暈厥，“皇上，你撐住，晉朝需要你，母後也需要你。”
永靖帝氣若遊絲道：“你們都……都出去。”
“皇兒？”
“皇上？”
永靖帝：“出去。”
殿內隻剩下他和大內侍，永靖帝強撐著一口氣，寫下禪位詔書。下一任帝王自然是太子無疑。
可是現在太子出征，不在宮內。必須找一位主事人。
太後？
皇後？
朝廷大臣？
宗室？
不，他都不信。
並非不信對方的能力，而是不信對方對太子的心。
外戚幹政，大臣架空皇帝，這些事古來有之。
永靖帝喘著粗氣，拿著毛筆的手一直顫唞。
他在心裏把所有人拉出來過了一遍，又一一排除。最後停留在楚景身上。
楚景的家世太簡單，也太清白了。能力出眾，又與太子交好，人品才能都沒問題。
最重要的是，太子不在的時候，朝中大臣，太後皇後都壓得住他。
二者之間能夠達到一個平衡。
於是永靖帝破格提拔楚景為從一品太子太師，命他監國。
君主因故不能親政，由權臣或近親攝政。
從一品的文官，也勉強夠得上了。
這一道旨意一出，滿朝嘩然。朝堂上自然有人反對，然而他們連皇上的麵都見不到。
而宮裏的皇後和太後卻對此保持沉默。
於他們而言，楚景監國是所有選項中，最好的人選了。如果換了旁人，他們還不放心。
朝堂上鬧得沸沸揚揚，永靖帝聽著大內侍的轉告，嘴角扯出一個弧度，連身上的痛都麻木了。
突然，他眼睛瞪大，哇地吐出一大口血，而後倒回床上，再沒了半分動靜。
大內侍顫著聲喊道：“皇上？”
沒人應。
“皇上——”
“皇上——駕崩了——”
宮內敲起了喪鍾，鍾聲傳出老遠。
皇帝死的突然，所有人曾經都以為這位結束了前朝混亂的明君會長命百歲，卻沒想到………天妒明主啊。
宮裏出了這樣大的事，自然要召太子回來。
更別說其他人也不服楚景。
而邊境的戰事已經到了白熱化的階段。太子以身作餌，深入敵營。來使根本就沒見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