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聲音不小,旁邊有人聽到了,立刻嗤笑道:“若是晉朝讀書人作一首詩不奇怪,可是有越族人一直避世,遠離人群。之前一年,他們連晉語都不會說,如今卻能作一首詩,這等學習天賦也委實讓人讚賞。”
“不不不,”又有人道:“我倒覺得,與其說有越族有學習天賦,不如說是郡守大人會教學生。”
“我有一個堂弟就在明日書院讀書,他以前念書不行,我叔叔他們都不抱希望了,結果你猜現在怎麼著,我堂弟都能把四書五經背下來了。”話語一頓,又刻意壓低了聲音,“據說這還是郡守大人偶爾教教他們的成果,郡守大人的重心還是放在那群有越族人身上。”
“郡守大人也那什麼了吧。他也是晉人呢。”
“不管怎麼說,有越族也是外人。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噓,這話你私底下說說就行了,別嚷嚷出來。”
“…………”
王恪聽著眾人的議論,眼神閃了閃。
文會結束後,他陰著臉回了家。
“王公子心裏難道不會不平衡嗎?”
身後突然傳來一道女聲,王恪惱怒,正要發火,卻在回頭看清來人時,愣了愣。
“或許,我可以幫幫你。”
若是往日,王恪定會嗤之以鼻,一個女人,能做什麼。
但是現在,他居然鬼使神差的答應了。
果然是美色誤人。
三日後,各種不利於郡守的流言在郡內瘋狂傳播。
“你們還不知道吧,那個土氨水其實是神水,專門保莊稼收成的。郡守得了這好東西,第一個就給有越族拿去了,我們分到的,都是稀釋了好多倍的。”
“郡守辦的那個明日書院,明麵上也招收晉人,其實郡守的心偏得很,隻注重裏麵的有越人。”
“什麼,為什麼郡守要區別對待?這還不簡單,郡守為了政績呀。”
“當初有越族歸晉,可是提了要求的,必須要郡守教出一個有越族秀才,才準離開。”
“…………”
這些流言愈演愈烈,意料之中的傳到楚景耳朵裏去了。
木桐在郡守府裏,煩躁地來回走動:“你相信我,這事真不是我說出去的。”
楚景:“我知道不是你說的。”
木桐一愣,猛地湊過來:“真的,你相信我。”
楚景:“嗯。”
畢竟木桐有腦子的,怎麼可能會把這種事說出去。
兩人說話間,房門被敲響了:“大人。”
楚景:“進來。”
一名灰衣護衛進來:“大人,我們查到了,最初的謠言是由王家傳出來的。”
木桐:“王家,哪個王家,他們很厲害嗎。”
楚景:“客觀來說,王家在郡內的影響力還是不小的。尤其是讀書人之間。”他問護衛:“是主家還是旁支?”
護衛道:“回大人,是主家的王恪。”
楚景:“他膽子倒是不小。”不過這背後之人看起來很有勢力,否則打探不出那種消息。
至於王家,對方在陵南郡的確有些勢力,但是打探出這種事,楚景還是覺得不可能。而且若是真的早早打探出來了,不會等到現在才發作。
木桐有點急:“現在怎麼辦。”
楚景:“等。”
木桐:“???”
“不是,這種時候你不發聲,外麵的流言會傳得更凶,會出大事的。”
楚景給了她一個安撫的眼神:“放心,我心裏有計較。”
木桐:…………木桐:“行叭,反正火燒眉毛的又不是我。”
楚景:“木族長現在都會運用成語了,不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