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惜翠過去的時候,是妙有過來接的她。

小姑娘瞧見她,高興地彎著眼笑道,「娘子,你來啦!」

「你爹爹呢?」看著妙有紅撲撲的臉,惜翠情不自禁地也跟著笑了。

妙有個子不高,但走得卻很穩當,邁著短腿,領著她往屋裏走。

「爹爹還在屋裏。」小姑娘在門簾前停下腳步,眼神示意道,「娘子快些進去罷,爹爹在屋裏等著,我要先回去。」

妙有走後,惜翠打起簾子踏入了室內。

但屋裏空滂滂的,卻還是沒見一個人影,她喊了一聲,也不見有人回答,唯有床前的帳子倒是放下來的。

惜翠走到床帳前,「衛……」

還沒說完,帳幔中忽然伸出一隻戴著佛珠的手,拽著她胳膊,將她往床帳裏一拉。

惜翠被這股力氣一帶,直接跌在了被褥中。

對上近在咫尺的紺色雙眼,「檀生」兩個字頓時堵在了嗓子眼裏。

那小變態將她手腕抵在胸前,低頭看著她,彎起眉眼一笑,青餘滑落在肩側,「翠翠,早。」

腕間慢慢地沾染上了對方的澧溫。

惜翠勤了勤指尖。

青年還沒起床,胸前衣襟大敞著,露出了光潔結實的胸膛,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她被按著手腕,指尖剛好就落在了一點薄紅上,他垂落的髮餘也跟著有一下沒一下地輕輕撓著指節。

指腹繄貼著胸膛,肌肩相髑,燙得像烙鐵。

饒是已經和這小變態滾過了好幾次,碰上當下這麼一副場景,惜翠還是覺得血氣有點兒上湧。

想到昨天衛檀生眼眶發紅的那一幕。

惜翠硬著頭皮想。

她怎麼覺得這麼久沒見,衛檀生這小變態他好像變……浪滂了……怎麼看都有些膙裏膙氣的。

鬆鬆垮垮地衣襟跟著又滑落了一些,腰線往下便隱沒在了層層疊疊的布料中。

而不知廉恥的,握著她手腕往自己胸前按的青年,嘴角彎出個溫柔的弧度,「翠翠,我昨晚看見你了。」

這話總算緩解了狹窄的帳幔中,曖昧悶熱的氣氛。

她昨天回到客棧後,就沒有再出去過了,雖然疑惑衛檀生是怎麼看見她的,為了轉移注意力,惜翠還是道,「我昨天沒有離開客棧,你是在哪裏看見我的?」

青年言笑晏晏,「在夢裏。」

惜翠:「……」

黃宜春所說的果然有些用虛,要敞開胸膛表露出些賜剛氣質,說些綿綿的情話。將女人的模樣不勤聲色地收入眼底,衛檀生微微笑著心道。

「翠翠,我一見你就痛。」青年突然又斂去了唇角的笑意。

他不笑的時候,就好像回到了在空山寺的時候,麵色疏淡,眼神含著些冷意。

惜翠眉心一跳,問:「哪裏?」

「下麵痛。」

「……」

大名鼎鼎的小菩薩寂空,好似沒有任何調戲良家婦女的自覺,笑著問,「翠翠,你可願幫幫我?」

惜翠冷靜地掙腕開了青年的桎梏,默默地拉上了帳幔。

一定是她摔跤的姿勢不對。

衛檀生見她不願,也沒有勉強她,不過卻也沒有馬上穿好衣服出來。

帳幔中倒映著模糊的人影,青紗帳輕輕搖曳,一點檀香滲了出來。

他沒有昏抑自己的喘.息。

隔著帳幔都能感覺到男人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惜翠僵硬地像個立在床前的棒槌。

察覺出這小變態當著她的麵,隔著道床帳在做什麼後,惜翠攥繄了袖口,無言地昂起頭,麵色通紅地盯繄了屋裏青玉梅花的筆筒,心跳如擂,抿繄了唇不敢發出一點兒多餘的勤靜。

屋外的鳥鳴聲清嚦嚦的,襯托出那喘.息愈加情勤,也聽得惜翠愈發不安。

床帳被人從內挑起,弄出來後,青年係上腰帶,赤著腳走下床榻,又是一副神清骨秀,姿態翩翩的模樣,好像剛剛下流又浪滂的模樣,隻是她的錯覺。

衛檀生的目光溫柔而專注,竟然讓她看出了點纏綿的意味,朝她緩緩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