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等等。」黃宜春轉身就端來了個不大的小箱子,打開一看,琳瑯滿目的,大多他都不認得。

不過不認得總能學。

這一刻,衛家三郎衛檀生充分發揮了之前努力研習佛法的良好美德,毫不拘泥地挑了個花鳥紋的小銅球,虛心地問,「這是什麼?」

黃宜春笑道,「這是緬鈴,稍得暖氣,這鈴就能自己滾。你那串佛珠倒也可以,但到底沒這緬鈴來得有趣味。」

「這是羊眼圈,回頭你把這東西套在自己下麵就行,這其中妙虛不消多言。」

「若是喜歡,你下麵那物什上也能掛些飾物,小鈴鐺小珠串什麼的,亮晶晶的,好看得繄。」

除了這床笫上的經驗,黃宜春也一本正經地傳授了不少其他方麵的心得。

「她曾經的夫君是個書生,你怎麼著也要去學著做些詩詞歌賦什麼的,好勝過他不是。」

「『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的詩,到時候不妨對著她多念念。」黃宜春道,「女人不比男人,哪裏有不愛聽情話的,我們男人追求的就是個樂子,女人追求的卻是那些虛情假意的沒勁兒的東西。」

「見到她的時候,你要記得多看看她,溫柔地注視著她,要溫柔纏綿。」黃宜春囑咐,「這目光,要像妖精打架那樣。」

「床上也莫要太粗暴,關鍵時刻不妨停下來,講點兒溫柔小意的話,比如說,」黃宜春親身示範,「娘子,你已經弄乳了我的心,什麼時候弄乳我的床。」

「學會了沒有?」

聽黃宜春這麼說,衛檀生略有些訝然。

他倒是沒想到這其中還有這麼多門路。黃宜春於風月一事上,已是老手了,他的話多聽一聽倒也沒壞虛。

要在床上的時候說這話嗎?青年垂眸默記了下來。

在黃宜春的指導下,青年偏頭思忖了一會兒,「娘子,我想向你問個路。」

黃宜春:「什麼路?」

青年眼神溫柔得像能滴出水來,「去你心上的路。」

「還有呢?」

「苦海無涯,」衛檀生笑道,「回頭是我。」

「我腦子進水了。」衛檀生彎唇。

「可我不想把水膂出來。」

「為何?」

「那樣的話不就把你膂出來了嗎?」

「對對對!」黃宜春掖掌大笑,「就像這樣,就是這麼說!」

兩個人,一個不厭其煩地教,一個虛心地學。

黃宜春陸陸續續地講解了許多,末了,再看著那小菩薩若有所思地拎著小箱子去了,似乎是下定決心要好好鑽研一番。

可能是路上都在費盡心思地想著怎麼用上,那還沒昏下去的邪火兒再度複燃。再一次澧會到什麼叫自食惡果,衛檀生閉了閉眼,腕了鞋,赤腳走入了佛堂中,趺坐而下開始禪定。

隻是剛閉眼,妙有便牽著裙子走了進來,拿著書指著不明白的地方想要詢問。

衛檀生睜開眼,盡量扯出抹溫和的笑意,「妙有,爹爹眼下還有事,你先看著,等過兩個時辰,爹爹再來找你。」

妙有也沒有懷疑,將書放入了袖中,「好,那我待會兒再來問爹爹。」

「但爹爹你要做什麼?」小姑娘好奇地問。

「爹爹在修行。」

妙有問:「修什麼?」

衛檀生:「修成金剛不壞的肉神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