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有風吹動了幔帳,崔辛夷在那一刻與車輦中人的目光對上,他戴著一個遮著大半張臉的黑色麵具,身上也穿著一身華麗的黑袍,僅露出一點兒的膚色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
這人微微勾起櫻紅的薄唇,眼神卻是一片瘋狂。
崔辛夷垂眸盯著他,也絲毫不退讓。
無聲的氣場在兩人之間漫開,她看見,他嘴角的弧度在那一瞬間竟然更甚。
很快,幔帳落下,阻隔了兩人之間的眼神。
可這個時候,簾子又被人撩了起來,侯鏡薄從車輦中走了出來,他聲音淡淡道:“我也給諸位留了考慮的時間,不知現在諸位考慮得如何了?”
崔辛夷握緊了手裏的劍,直接道:“不用考慮了,魔君既然想開戰,那便直接打來就是了,我北洲,奉陪到底!”
兩人的聲音傳到在場每個人的耳中,魔軍又高聲呼和起來。
“開戰,開戰,開戰……”
聲音綿綿不絕,回蕩在這方天地之間。
侯鏡箔輕笑了一聲,又很快斂住了笑容,他聲音冷冷道:“既然崔世子不給在下這個麵子,那等會兒就休怪在下手下不留情了!”
說罷,他手一抬,寬大的袖子隨著他的動作被帶起來,又因灌滿了風,鼓了起來。隨著他的手落下,一道颶風便向孟章城的陣法攻了過去。
城牆上的修士見如此的陣仗,忍不住道:“聽說,魔君當初可是一擊擊碎了南洲的護城大陣的。”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眼見著這道攻擊狠狠打在了孟章城的陣法上,將其打得顫了一顫。
但幸好,陣法沒有破。
城牆上的修士都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又忍不住想要歡呼起來。
魔君對他們的陣法沒有辦法,這是不是說明,他們暫時是安全的。
孟章城的陣法早就由崔辛夷和林見畫一起加固過,確實要比別處的仿佛強上不少。但這不是長久之計,方才那一擊,定然沒有用盡侯鏡箔的全力。
若是他再攻上幾次,再堅固的陣法在他的手上,也是不堪一擊。
她不能等到侯鏡箔破了孟章城的陣法。
崔辛夷向底下的侯鏡箔道:“我聽聞魔族君上,修為蓋世,無人能敵,早就仰慕不已,不知君上可賞這個臉,讓我同君上單獨打一場。”
崔辛夷這話一出,傅其凇便擔憂道:“師妹,他手段歹毒,便是當初也是化神後期的常毓道君,也不曾是他的對手……”
趙潛淵和鍾雲等人也意外向崔辛夷看了過去。
趙潛淵也忍不住道:“崔辛夷,你不要輕敵。”
崔辛夷轉頭,道:“無妨,不用擔心。”
侯鏡箔一聽這話,便是一副極感興趣的模樣,他道:“我早就想找機會同崔世子比試一番,奈何那時候有人阻攔,可現在好了,崔世子主動請求比試,在下是求之不得。”
他伸手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崔辛夷打開陣法,便跳下了城牆,執劍站到了侯鏡箔的麵前和萬千魔族麵前。
陣法在她的身後又重新關上,她一眼都沒往後看,隻是眼神銳利看著眼前的侯鏡箔。
侯鏡箔目光落在了崔辛夷的驚蟄上,笑了一聲,道:“我過去也有一把靈劍,後來那劍被我丟了,如今也不想再找旁的武器了。我的修為比崔世子高,便不用武器了。”
“崔世子,請吧。”
崔辛夷可從沒想過跟他客氣,手腕一扭,便執劍向侯鏡箔刺了過去。
那劍的速度很快,侯鏡箔本來還沒放在心上,慢悠悠等劍刺過來的時候再行躲避,可一個愣神,劍已經到了眼前,他轉身躲避,竟然還是被驚蟄割掉了一根頭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