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現在師門的人因著之前的事, 對崔寒櫻都沒什麼好感了, 但她到底是跟他們相處了兩年的小師妹。楚勻第一個站出來,撐著重傷的身子,站起來,伸劍攔住了魔主的去向。

無人敢吱聲的時候,卻不想是與崔寒櫻鬧翻後,與她最不對付的楚勻先出了頭。楚勻這樣大膽的反應,令許多弟子都暗自嘶了一聲。

因著腹部的劇痛,楚勻額上出了一層細汗,麵對著這樣眨眼間便能取了她性命的魔主,眼神中卻是絕不退讓,她道:“把她放下來。”

楚勻這一出頭,趙潛淵也立即站了出來,跟她站在一起,道:“若是你想帶走小師妹,先從我們身上踏過。”

那魔主像是有急事,步履皆是匆匆,聞言卻是停了下來,看了一眼楚勻。

楚勻也絲毫不示弱地回視過去,沒有一點兒要讓路的意思。就在眾人都提心吊膽的時候,鍾雲站了起來,將楚勻拉到一邊,轉身對師門別的人淡淡道:“都讓開。”

侯鏡箔離開後,鍾雲身為宗門的二弟子,在師弟師妹麵前說的話極有分量。楚勻滿臉不甘想要掙紮,也被往日看起來和氣的二師兄製住。趙潛淵叫了一聲“師兄”,不願挪開,鍾雲也隻是冷冷回望。

趙潛淵這才不情不願退了一步,幾位弟子雖不解二師兄的做法,但也繃著臉,給魔主讓了一步。

那位魔主默默看了一眼鍾雲,鍾雲滿臉複雜望著他,嘴唇翕動,幾番想說些什麼。

魔主垂下眸子,衣袂一甩,整個人便消失在了原地。

不過臨走前他留下了一句話,聲音嘶啞,道:“留些人將九淵眾人看管起來,其他人,立即撤退!”

眾魔族齊聲喊道:“是!”聲音簡直要撼動地麵。

傅其凇滿眼不敢置信,前幾日這些魔族的架勢簡直是要將這個九淵攻破,把所有人都殺了。他們的主子來了,卻不取他們一人的性命。

魔主一走,鍾雲便鬆開了楚勻的手。楚勻本來滿心惱恨,想要質問二師兄一番,師父臨走前交代他們要看護好師門的每一個人,就算眾人平日裏不睦,但也絕沒有放棄小師妹的說法。

可當她看到鍾雲麵上的表情時,卻瞬間止住了話。

青年望著遠處那魔主離開的方向,眼睛已經泛紅,目光往下看,卻見他的手也在微微顫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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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到了墨淵深處隱藏的魔宮時,侯鏡箔便將扛在肩膀上的女子隨手甩給了等候多時的人。他本是清雋若謫仙的長相,往日翹起嘴角輕輕一笑,便能令許多女子魂縈夢繞。

眼下的他摘下了麵具,整張臉隱藏在兜帽的陰影中,眉目沉著,垂下目光,頗有些壓迫感。

“你若是敢騙我,下場絕對比那些出了這餿主意的魔族們慘烈十倍。”

聽到這道聲音,侯鏡箔正盯著的女子想起了這位魔子剛入魔時,將那些來恭迎他的魔族統統虐殺的場景,身子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她本是嬌美的長相,卻因為臉上橫亙了一道長長的傷疤,顯得凶惡起來。兩年待在北洲惡劣的環境,過著顛沛的生活,早已經讓她嬌嫩的臉蛋變得粗糙。

蓮姿一開口,便忍不住咳嗽了一聲,她的身子已經不太好了。

“魔主放心,上界帝姬幼時心脈先天不足,帝君便在她心上放上了至寶溫養心脈,若是將這寶物取出來,定然能將夫人救回來。”

說這話時,她心中都忍不住熱了起來。一想到崔寒櫻竟然落到了她的手裏,蓮姿已經好幾晚都睡不著了。

五洲魔氣出現之前,她一直都待在北洲,她待的地方也出現了魔氣,引得跟她綁定了主仆契約的妖獸入了魔,才讓她有機會跟妖獸一起被魔族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