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大的雨,還是撐著靈傘早點找個住處吧。
雨還在不停地下,流到孟雪川的眼睛裏,讓他眼前的視線變得模糊,他拖著一條傷腿,掙紮著往前爬。手上握住了劍,拄著劍,慢慢爬起來。
從小養尊處優的中洲世子,可從來都沒有過那麼狼狽的時候。
自從一天前,他跟師姐被一群魔修捉住,那群魔修當著他的麵,將師姐扔進了萬丈墨淵。他們不知對他使了什麼手段,竟然封印了他的靈脈,讓他使不出一點兒靈力,還將他扔到了九淵劍宗在的仙島上。
從那天起,孟雪川便掙紮著,往宗門的方向爬過去。
他必須回去,沒人知道師姐掉進了墨淵,他必須要告訴大師兄,讓大師兄把師姐救回來。
一陣風吹來,雨中的少年忍不住瑟縮了一下,隻覺得身上更冷了。
腿上的傷口也被雨水泡得發白,被少年用身上撕下來的布條包紮後仍不斷有血水流出,慢慢將布條浸透。魔氣浸透到了傷口裏,每走一步,都隱隱作痛。
-
九淵劍宗裏,侯鏡箔最近卻頻頻心神不寧。
他站在簷下,手裏握著劍,望著順著琉璃瓦流下的雨幕,┆┆
她的目光轉向外麵的雨,雨水如注,這一會兒的功夫,雨就下得更大了。
侯鏡箔到的時候,九淵劍宗山門口站了不少的弟子。眾人都圍成團,像是圍著什麼人。
他長眉微微一皺,轉頭看向一旁的鍾雲,問道:“師弟,這是發生了什麼事?”
“大師兄來了?”
碰巧趙潛淵也在其中看熱鬧,聽到他的聲音,忙轉頭看向他,讓出了一個空。
侯鏡箔走上前,見到裏麵傅其凇正扶著一個渾身泥濘的少年,少年一身狼狽不堪,像是已經虛弱到了極點,他腿上染上了血色,渾身一點兒靈力都沒有。
通過少年手裏握著的金色細長劍,侯鏡箔才認出他竟然是養尊處優的中洲世子孟雪川。
孟雪川這是剛從中洲墨淵回來,那方南書呢?
一想到這裏,侯鏡箔心跳突然快起來,不安的感覺在這一刻被放大了百倍,他再也按捺不住,撥開人群衝上去,問道:“方南書呢?你師姐呢?”
眾人都被他這一反應嚇了一大跳,莫名其妙看著他。
侯鏡箔自然也知道自己現如今的反應不妥,但他卻一點兒都顧不上了,隻是死死地盯著狼狽不堪的孟雪川。
傅其凇淡淡看了他一眼,將靈藥喂給體力流失過大的孟雪川,朝他道:“沒事,你慢慢說,你師姐呢?”
失去了靈力,兩日粒米未進,能走到這裏,孟雪川也全憑著一腔意誌力。他死死抓住傅其凇的衣袖,嘴唇翕動,道:“二師姐……二師姐她,她被魔族捉住,扔進了墨淵裏。”
話說到後麵那一半,少年已成了哭腔,泣不成聲。
“大師兄……大師兄,你快叫師父找她!你快去找她!”
眾弟子齊齊發出嘶聲,像是吃驚不小,墨淵那等地方,掉下去豈不是隻能等著死了。聽說幾年前宗門有一個金丹期的弟子尋什麼去了墨淵,他化神期的師父下去尋他,隻找回了一具殘軀體。
墨淵底下的妖獸已經將他啃得連屍骨都不全了。
何況掉下去的方南書不過築基期的修為。
聽到孟雪川的這話,侯鏡箔耳邊所有的聲音像是被屏蔽了一樣,隻能聽見腦子嗡嗡嗡地響。他當即要轉身離開宗門,可就在他邁出第二步前,他忽然想起了什麼,看向了蹲身扶著孟雪川的傅其凇。
現如今,整個九淵劍宗,有化神期修為的,就隻有一個傅其凇了。
傅其凇的目光也恰好在半空與他相撞。
兩人就算不語,在這一刻也大抵能明白對方的意思了。
這時候,一個小弟子急急忙忙衝過來,衝將到眾人麵前,氣喘籲籲停下,一下子奪得了眾人的注意,打破了傅其凇跟侯鏡箔的僵局。
小弟子喘著氣稟告道:“大師兄,不好了!外麵魔族的人已經開始攻打我們的山門了!”
眾弟子瞬間宛如熱鍋上的螞蟻,左看看,右看看,交頭接耳道:“掌門和師父都不在,這可要怎麼辦?”
“對呀,我們護宗大陣可是要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