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跟著傅其凇練劍,她往後可能便會再調整一下作息,跟著她師門的弟子一起白日練劍,晚上回洞府練心法了,不會像過去一年那樣來這裏練劍了。
想到這裏,張闌清麵上卻沒有什麼表情。他靜靜看著不遠處的小瀑布站了一會兒,這才像剛剛反應過來一般,手腕一動,便執劍揮向了瀑布。
白衣道君的身形很快,他一劍劃過瀑布,劍氣帶著水流往外拋射,竟然在那一刻做到斬斷了流水。水流堆積在半空,他收劍,聚在一起的水頓時墜了下去,巨大的水流引得溪水中的魚兒四處逃竄。
做完這一切,張闌清才動作熟練地收好了湛盧劍。
他又站在了原地,心中茫然了一會兒,一向自律對自己嚴苛的曛遲道君這會兒竟然想不到要做什麼。
腳下是芳草萋萋,張闌清索性從乾坤袋裏拿出了蒲團,盤腿坐在了一旁的辛夷花樹下打坐練心法。
這一回,他很快沉進了他的內境。
這次內境裏又出現了截然不同的景象,他躺在了一張床上,兩側的幔帳層層疊疊,輕紗宛若浮雲,遮住了他的視線,令他看不清幔帳外的樣子。
他皺了皺眉,起身欲下塌。
床榻外卻傳來了一道陌生的聲音。
“神君神君,我寫了新的話本子,這回的話本子可好看了,你要不要瞧瞧?”
小少年的聲音格外輕快,語調上揚,看不見他的人都能感受到他的興致勃勃。張闌清卻愣了一下,不再輕舉妄動。
神君?這少年是在叫他?神君是什麼人?
張闌清的內境中從未出現他在現實中未曾見過的人,他能斷定,他從來都不認識這樣活潑的小少年。
“神君?神君怎麼不搭理我?神君不會是又睡著了吧?”
又一道沉穩些的陌生男聲響起。
“你怎的跑到這裏來了?敢打擾神君睡覺,你小命不想要了?”
那道歡快的少年音頓時像是泄氣的氣球一般,悻悻然低低“哦”了一聲。幔帳外又響起腳步聲來,是那少年走遠的聲音。
“神君?”
發出那道沉穩男聲的人沒走,他試探叫了一聲幔帳中的人。
張闌清頓了一下,微微蹙起眉頭,應了一聲“嗯”。他倒要看看,這前所未有的內境,到底有什麼門道。
那幔帳外的男子說:“神君已經醒了啊,您睡了許久,不妨出來看看,今年的辛夷花已經開遍了。”
說罷,幔帳外的男子伸出手,正要撩開如雲霧般的幔帳,正在這時,眼前忽然白光大熾,一切都變成了虛無。
待張闌清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從內境中蘇醒了過來。
耳邊是轟鳴的瀑布流水聲,眼前是澹澹的溪水。
“師弟今日怎的在此地打坐練心法?”
張闌清抬頭,竟然見到許久不見的映山道君笑吟吟站在他麵前。
映山道君直接席地坐了下來,他不等張闌清回答,便接著納罕道:“師弟現如今怎麼還是化神後期的修為,按照你一貫的修煉速度,師兄還以為等不了多久你就能把自己修成座小冰雕呢,怎麼現在開始融化了?”
張闌清沒回答映山道君的話,反倒道:“師兄已經突破到合道期了?”
自從五千年前上一次仙盟司換屆,後來仙盟司的盟主因兩千年前妖族動亂殉道,五洲就再也沒出過一個合道期的大能了。
總像是有預警一般,整個修真界的靈力和資源已經供不起一個合道期大能的修煉了。每當有修士突破到了合道,總會因各種各樣的原因殉道而死,或是修煉出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