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無所知的崔辛夷卻還在想法設法求見閑魚大師。
她不禁想,崔辛夷就真的一點都不知閑魚大師是什麼身份麼?崔辛夷隨隨便便來找閑魚大師, 閑魚怎麼可能見她?
心頭莫名升起一股優越感來, 崔寒櫻對崔辛夷道:“辛夷妹妹有所不知,這閑魚大師從不接定製, 也不輕易見人,妹妹若無要事又無人引薦的話,恐怕是見不上大師一麵的。”
崔辛夷瞥了她一眼:“我找閑魚大師自是有事的。”
她又對那侍從說了一遍:“可否麻煩將這些東西交給閑魚大師,若他看了也不願意見我, 我自然不會糾纏大師。”
那侍從接過崔辛夷交給他的東西, 卻見是一個錦囊和一封信。站在一邊的林見畫自然也看到了那些東西,他不自覺想起了方才崔辛夷認真寫下那封信時的場景。
那時候,是拍賣會才剛剛結束, 崔辛夷沒有第一時間離開包廂。她將白色的寬大衣袖挽起來,她一邊執筆在宣紙上寫下一行行娟秀字體, 一邊狀似不經意對他道:“我看閑魚此人, 絕非是等閑之輩分。”
她寫了一會兒, 又看一眼林見畫, 問道:“你說, 我要拿出些什麼東西, 才能引得閑魚見我?”
林見畫怔了一下, 隨即笑道:“辛夷姐見那閑魚大師作甚?他不過是個普通的器修, 也沒什麼特別的啊。若是辛夷姐想找一個好些的大師來為驚蟄定製劍鞘,我就可以為辛夷姐引薦好的煉器大師。”
他話音剛落, 少女倏爾抬頭看向他, 她目光定定看著他:“普通?閑魚大師普通在哪裏?”
林見畫卻陡然被她那似洞察一切的目光嚇得額上冒出了冷汗, 他才意識到自己一時忘形說了什麼,林見畫幹笑了一聲,忙解釋起來。
“閑魚大師雖是個器修,但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來,他於器道上的修行並不算造詣多深,不過是憑借著天賦高,有幾分恃才傲物,又懂得待價而沽的道理,才引得眾人追捧罷了。我瞧他煉出的那些小玩意,隨便換個器修,懂得其中的道理,也一樣能煉出來。”
他這番話說得真心實意,嘴上將閑魚批評了一遍,麵上卻全然沒有對閑魚的不屑。
崔辛夷看了他半響,才道:“天下無論是哪一門,創造的意義有時候比複製的價值要高上許多。”
林見畫聽此,隻是笑了一聲,道:“多謝辛夷姐賜教,我不該隨意評判大師,更不該對大師置喙。”
說這兩句話的功夫,崔辛夷已經寫好了手裏的東西。
她低頭用靈力烘幹了手裏的信紙,遞給林見畫道:“我過去雖是個無門無派的散修,但頗為癡迷醫道,也似閑魚大師這般研製出過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隻是從未示於人前。”
“你來幫我瞧瞧,這些東西可否能吸引閑魚大師來?”
林見畫接過了信紙,一時間隻覺得手裏的東西格外燙手,他瞧著崔辛夷那鎮靜自若喝茶的模樣,險些以為自己是被崔辛夷認出了身份。
“辛夷姐為何給我看這些?我對煉器可是一竅不通。”
崔辛夷單手端著茶盞,瞥了他一眼,涼涼道:“你先前不是說對煉器的了解還行嗎?剛才還說的頭頭是道的,若是連你都覺得不行,我也就不用拿著這些東西到閑魚大師麵前獻醜了。”
聽她這副語氣,林見畫才暗暗鬆了一口氣,展開紙張來看。
可越看,他的眼睛越是發亮。
林見畫不僅是異寶閣的少東家,其實還就是七八年前便嶄露鋒芒、現在大名鼎鼎的閑魚大師。他這閑魚大師的身份,連他父親都不知道,隻有異寶閣裏幾個他的心腹知道此事,他每次在自家寄賣東西也是通過這幾個心腹才不至於被旁人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