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轉過頭看著哭出聲的姑姑我又感覺莫名其妙,父親已經說了,為什麼姑姑還是那麼悲傷呢?
我再看向父親,為什麼奶奶還有嬸嬸,哥哥,還有娘親全都走到了床邊,我轉過身去,就連姑姑也走了過去。他們在幹嘛?
我看向父親,而父親卻把目光放到那位尹大夫身上,尹大夫看著父親和奶奶,隻是惋惜地歎口氣,但是轉過身卻安慰著床上的大伯:“放心,你沒事的。”
我握著拳頭不安地站在最後麵,看著他們我的心在劇烈地跳動著。忽然我聽見大伯說了聲什麼。姑姑就放聲哭了出來。還有嬸嬸,嬸嬸也哭了。奶奶趴在床上嘶吼著。娘親和爹也在哭。
我害怕地站在原地,我也哭了……
後來知道了,大伯最終是沒抵擋住病魔的糾纏,他在這個寒冷的季節孤身西去了。大伯在這個溫暖的房間裏了無遺憾地歸去了。
大伯臨終前,父親的安慰聲始終都縈繞在我耳邊。那聲聲的安慰原來真的隻是安慰。臉上有冰冷的水滴,向外麵看去,天上又下起了雨,很大的雨,但是就在這個雨天,我們讓大伯入土為安了。
人究竟是什麼?隻是一口氣吧。人有氣就是活著,沒了氣就是走了。骨氣,氣節是不是也是這個氣,坐在回廊上大伯喜歡的那個位置,我看著身邊穿著白袍的小禎哥哥問道:“哥哥,你難過嗎?”
他轉過頭抱起我:“為什們難過?”
我理所當然地看著他:“大伯不在了,你心裏是不是很傷心難過?”
他臉上的表情凝固住了。我看著他,他眼窩暗沉著,那眼底的悲傷讓我心痛,那臉上的淒涼讓我心酸。但是出乎我意料的是,過了好一會兒哥哥搖著頭看著我:“哥哥不難過,因為……你大伯的心願了了,他曾經跟哥哥說過,想要落葉歸根。而且你知道嗎?大伯走的時候很安詳,而且……生,生老病死都是正常的循環,是大自然的規律。”
聽著哥哥這麼說我有點不高興,雖然話是如此,理是如此,但是用嘴巴*裸地這麼說出來,總是顯得太過無情。我嘟著嘴看向遠處沒有再理睬身邊的人。
看著遠處的石榴我忽然想起來了。那個時候大伯看不見了,我曾告訴過他石榴已經長出來了,可是現在我沒辦法告訴他石榴已經有我的拳頭那麼大了。我想,大伯要是知道石榴已經長這麼大了,一定會高興的吧。
忽然耳邊傳來小禎哥哥的說話聲:“人總是有那麼一天的。也許哥哥在未來的不知道什麼時候也會離你而去。如果那時候,離兒千萬不要哭,一定要笑著為哥哥送別。好嗎?”
小禎哥哥說得是什麼我不明白,我也不知道他為什麼要說這麼令人傷心的話,我看向他,他的臉恢複了淡然。他眼睛一直望著回廊那頭,就是大伯一直望著的那個地方。
身後允兒哥哥走過來,我不知道他來了多長時間,我也不知道他究竟聽到了多少,他隻是拍了拍小禎哥哥的肩膀,然後就和我們一起坐在凳子上看著回廊的那頭。
大姑姑一家是昨天晚上回來的。還好還好,他們日夜兼程地趕回來還是送了大伯最後一程。還好還好,大姑姑也不會那麼太自責了。
院子裏很安靜,除了風聲雨聲隻有我們的呼吸聲,院牆邊的桂樹不知為什麼在這秋天忽然凋落了。那每年中秋時節都要散發清香之氣的桂花也隨著大伯一起去了。
我轉過頭看著小禎哥哥也在看那株枯萎了的桂樹。我好奇地看向他。允兒哥哥撫摸著我的腦袋告訴我:“裏爾不知道吧,那株桂花樹是小禎哥哥很小的時候,有一次回家和你大伯一起栽種的。正好那個時候我也在,我記得還是我和你的小禎哥哥一起給他澆水的呢。“說完他又看向小禎哥哥:“那個時候我記得大舅說要多種幾株的,因為八月裏這些桂花都開了,院子裏到處都是桂花飄香。隻不過後來因為那邊的石榴樹長大了,怕互相影響,所以才隻種了這麼一株。”
我看向允兒哥哥:“可是石榴是不是在回廊兩邊嗎?距離桂樹還有很遠呢。”允兒哥哥拍拍我的腦袋沒有說話,他輕輕地歎口氣和小禎哥哥一起看向那邊桂樹枯萎的地方。我也轉過頭靜靜地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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