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壓不住笑, “影帝哥哥真好, 水水好想摸摸你的臉。”可惜座機不能視頻通話, 看不見他的臉。

“你想摸誰的臉?”寧尋歌冷冷淡淡的說話聲冷不丁在背後響起。

屋裏樓梯間和木質地板都鋪著一層軟地毯, 寧拂剛好沉浸在愉悅之中,完全沒聽見男人下樓的動靜。

寧拂身形凝固,笑容僵在臉上,扭過頭看見本應在處理工作的寧尋歌,手忙腳亂地把聽筒藏到身後去。

“哥哥……”雙膝並攏,認錯態度良好。

電筒裏隱約傳來詢問人聲:“水水?拂兒?”

聽見「拂兒」兩個字,寧尋歌眼中幾乎是瞬間戾氣凶意畢現,堪堪壓抑住的暴虐神色一閃而過。

緩緩地,他高大腰身弓下來,手臂繞到寧拂背後平靜拿起聽筒,掛斷電話。

氣氛凝重,暗色的客廳裏靜悄悄。

寧尋歌神情淡漠淩厲,本該是溫柔湛藍色的眼眸冷得像一潭死水。

沉悶感鋪天蓋地,寧拂瑟縮垂首,十指緊牽衣擺,微微吸氣,不敢說話。

寧尋歌瞥他一眼。

買斷寧拂的鏡頭後,他徹夜獨坐書房看過節目,包括沒有播出的後續所有鏡頭。他想了解弟弟在現代的生活,也知道了他口中的那些人都是誰。

步尋歌,娛樂圈小有成就的演員,和前世的自己長著一模一樣的臉。

拂兒看起來遲鈍,實則心思通透,相處不久就知道他不是自己。

寧拂再朝三暮四,寧尋歌頂多隻是頭疼。可是他的好弟弟,現在讓別人叫他「拂兒」。

他對寧拂了如指掌,他眨一下眼睛自己就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無法釋懷,心窒得厲害。

“寧拂,胡鬧要有限度。我是這樣教你的嗎,還是說,步尋歌知道你把他當替代品?”

寧拂諾諾,茫然過後又攜上一絲委屈。

“是你說的…你說過隨便我開心就好。”寧拂腦袋垂得低低的,眼圈泛紅,淚水不受控製盈滿眼眶。

“我也說過,你要習慣哥哥這張臉。”

寧拂淡淡薔薇色的唇咬得蒼白,聲若細蚊,“不習慣的時候,拂兒可以去看一看他嗎。”

沒有找到皇兄的時候,他抗拒見到步尋歌,和睹物思人是一個道理。但是現在找到哥哥了,他以為自己可以放心大膽地去親近步尋歌。

寧拂頭也不抬,在沙發角落裏縮成小小一團,兩條手臂圈住自己,是自我防禦的姿勢,因為過於用力白嫩的皮肉印出紅痕。

“我想念以前的哥哥。”

委屈的低喃瞬間穿透寧尋歌的心髒,疼得揪在一起。訓人的話都哽在喉頭裏,惱怒化為一腔無力,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並肩在寧拂身邊坐下,握住他過分細瘦的手腕,輕輕拍撫他後背。

“對不起,剛才是哥哥不好,哥哥失態了,不該凶你。”

寧拂腮邊哭濕,委屈至極。

“拂兒待在這裏,是不是無聊了?”他知道自己平時忙碌,沒有多少時間陪他。

前世今生兩輩子都是這樣。可是走到今天,他不能停下來,停下來就會有無數人取代他現在的位置,那寧拂該怎麼辦?

就像上輩子,即使知道是去送死,他也隻能一往無前。

“沒有凶你,哥哥隻是……”寧尋歌薄唇微扯,眉眼染倦。

“你可以是很多人的水水。但是隻做哥哥一個人的拂兒好不好?”

寧拂聞言愣愣抬頭看他,漂亮的眉蹙起來,眼圈越看越紅,停下來的眼淚卷土重來,淚珠掉得更凶。

順著寧尋歌的拉扯撲進他寬厚的胸膛裏。

“對不起哥哥,是拂兒不乖。”他抽噎著,搖搖頭語無倫次地說著:“我最愛的永遠都是哥哥,拂兒隻是太孤單了。”